叫的动静,周兮辞和简凡走上前,看到穿着旧棉袄的陶姜正坐在门前洗衣服,大冬天,一双手泡在冷水里,被冻得发红。 陶妈妈抱着儿子坐在一旁喂饭,一只大黄狗无精打采地趴在两人脚边。 廊檐下堆满了木柴和各种杂物,山里的阳光明明很亮,这一处却好似暗得不见天日。 在那一瞬间,周兮辞忽然想起小时候陈奶奶常挂在嘴间的一句话。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许是察觉到陌生人靠近,大黄狗坐起来叫了声,陶姜抬起头看见站在院外的周兮辞和简凡。 她擦着手走下廊檐,“你们怎么来了?” “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还不许我们来找你吗?”简凡红着眼:“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 陶姜沉默了会,无奈道:“我能怎么说呢?” 他们都还不曾长大,没有替他人遮挡风雨的能力,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伤心。 “我家里的情况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我爸我妹妹,还有我弟弟。” 陶姜想到未来,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而她就是在黑暗里摸着石头走路的人,指不定哪一步踩下去,就跌入了万丈深渊,她不能把别人也拉进来。 “可总会有办法的。”简凡说:“林姐跟我们说学校有社会资助的名额,她在替你争取,姜姜,我们不能不读书啊,我们还这么小。” “社会资助的名额每年都是给成绩好的学生,我怎么可能拿到。”陶姜笑了笑:“不过还是替我谢谢林姐。” “姜姜……”简凡还想劝,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无力,即使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不要怕的人才有路。”陶姜看着周兮辞,“我没有怕,我只是不得不认命了。” 她走不出这座山了。 - 回程的路更显沉默和压抑。 周兮辞靠着陈临戈的肩头看窗外连绵的群山,有人热爱征服高峰,有人却永远被困在这里。 她闭上眼,眼前全都是陶姜说她认命时的眼神,那么的不甘却又那么的无可奈何。 生而为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周兮辞也没有答案。 回到医院,徐慈英正坐在床上织毛衣,被子上压着几团毛线球,周兮辞走过去拿起一个,“怎么突然想起织毛衣了?” 徐慈英笑了笑:“这不是快到你的生日了。” 周兮辞是三月中旬的生日,过去十几年徐慈英每年都会给她织一件毛衣,颜色都不带换的,只改一下心口处的数字。 她随口道:“那还早着呢。” 徐慈英手上动作没停,只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兮辞意识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线团,侧对着徐慈英坐在床边,指尖紧抓着床沿。 她咬着牙,忍住难过忍住眼泪,深吸了口气说:“好,那我过生日那天穿给你看。” 徐慈英停下动作,几秒后,她拿起还没成型的毛衣:“你站起来,我样一下看看大小。” 周兮辞快速抹了抹脸,背对着她站了过去,抬起胳膊让她比划着,“我感觉我都没怎么长,去年的毛衣我都还能穿呢。” “那是你不讲究,袖子短了长了,你也不注意。”徐慈英量完,说:“长高了,袖子也要长一点,今年我给织大一点,你能多穿几年。” 周兮辞喉咙哽着,攥着手应了声:“嗯……” 病房里开着空调,闷得人喘不过来气,她没敢回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