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一年,不得离开。 李正业怒说:出了你个不孝女,国公府脸都没了! 李重琴跪坐在地上,哭得脸都花了。 等重照被他爹送出门,坐上回昭侯府的轿子的时候,白日里一连串的变故才慢慢浮上心头,以为一直温暖着支撑着他的亲情里忽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震惊、愤怒、不解和失望交结在一起,他踩在断裂的悬崖边,看见漆黑幽深不可捉摸的人心。 他曾以为他们是他最温暖的一个角落,他以为国公府的人永远是一家人,没有背叛,没有伤害,没有嫉妒,他从未用过其他心思揣测过自己的家人。 林飞白也坐在轿子里,等着他缓过来,然而有些话他却不得不说。 重照经过了前世的大悲大喜,已经稳得住不少,平和开口:林太医有何话说? 林飞白说:今天那碗银耳羹里也有问题,里面有一味药,叫阴阳散,并非|毒|药,只是能打乱人体内阴阳平衡,对身体损害很大,更特殊的是,它和坐胎药的效用十分相似,不同的是,它是给体质特殊的男子服用,以用身体强健来换受孕机会。 重照仿佛没听明白似的,他眨了眨眼睛,问:你说什么? 林飞白肩膀彻底瘫了下来,自暴自弃地说:你被人下药了,那人想害你,拿你的身体做交易。 第28章 驾马的车夫将轿子稳稳地停在了昭侯府门前,易宁在后面护送着物品,让人一一把东西送进去摆放好,他站在门口瞧见刚从九龙卫回来的许长延,远远地发自内心崇敬地颔首行礼。 九龙卫首尊使不畏强权为民伸冤,让数个贪官污吏得到报应入狱,大快人心。 小昭侯却在马车上还没下来。 易宁跑过去,林飞白下了马车,伸出手把重照扶了下来。 他的手冰凉地可怕,脸色难看,胸口起伏,仿佛喘气艰难,是个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世的病患。 林飞白摸着他的脉,正要说话,只见重照反握住他的手臂,忽然低头吐了一大口血。 易宁大惊:二少爷!连称呼都乱了。 重照整个人一歪,林飞白和易宁忙把他扶住。 重照忽然感觉自己全身力气被抽去,他试图抓住胸口那一丝未凉的热血,却是目光茫然,不知所措。 鲜明的血落在淡色衣襟上,重生不过数月,上一世蒙冤抑郁数年,胸口抑郁挤压,全靠着家族昔日的美满撑着一口气,满心失望不解积压在肺腑,终于在此刻情绪崩溃爆发,几乎将他整个人摧毁殆尽。 林飞白被拉开,许长延赶了过来,把人抱在怀里,目光落在重照胸口的血色上,手臂收得死紧,语气阴沉,这是怎么回事! 林飞白也急得满头大汗,他怎么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一朝被亲人背叛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方才他才看出来,对方似乎情绪抑郁多年,受不得这样的刺激,早知道就不说了,这是个孕|夫啊! 许长延把人粗|暴地抱起,林飞白大步追过去:许大人,你慢些,小侯爷身体禁不住! 许长延的步伐又快又稳,重照的呼吸扑在他脖子上,让他恍惚想起那人在怀里情难自已的模样。 自从重生以来,他几乎已经无法忍受这人在身边离开太久的日子了。 长延动作温柔,把人放在床上,让人半躺在自己怀里,慢慢把弄脏了的外衣解下。 重照并未昏过去,他抬手虚掩了一下,说:我没事,我只是没力气。 长延抓着他的手,手心炙|热,说:都吐血了,还只是没事?林飞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飞白诊脉细细看了看,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是凶险,但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折腾多了也受得住。 林飞白说:没事没事,小侯爷心结过度,淤血郁结在胸,吐出来了就好,没有大碍的。 长延皱眉: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重照推了他胸膛一下,道:你们有话出去说,别烦我。 长延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人整个环住,忽然抬手解了他的发冠,乌黑的长发整个散落在肩上。然后他再起身,手放在重照后腰处,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腿弯,把人轻柔地放在床铺上躺着,拿过薄毯给人盖上,一点都不让重照自己挣扎着动手。 他深色官服还未脱下,衣袖宽大,拂过人脸颊带起一阵混杂着冷香的风,带来些痒意,临了末尾,长延还伸出手亲昵地理了理他散乱了的鬓发。 重照两只手虚放在肚子上,抬眼仰视着许长延,指尖都仿佛带着温柔,在眼角落下一点凉意。 九龙卫首尊使容色昳丽却不阴柔,动作轻柔周到的时候觉得他仿佛深情满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