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不让人近身,除了易宁大总管,昭侯府的下人都知道。 而且大家都发现了,对门的许府主人,九龙卫首尊使,一直来过夜留宿。只是因为事务多,许长延都是夜色深了之后才回来,到了就扣昭侯府的门,也不回自己的府邸。 重照也习以为常。今日许长延过来的时候,道路两旁和往常一样寂静,昭侯府里没有亲眷,下人们都去歇息了,很是安静。 许长延进门脱了外衣挂在架子上,重照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 重照的字并不怎么好看,他正专心致志地在描摹字帖练字,许长延一看,笑道:能得小侯爷青睐,看来我这数十年的字没白练。 重照见他过来,日常问一句:宫里没有什么大事吧? 许长延道:近日没有。 重照点头,他已经写完了,把东西收拾了放好,说:走,给我揉揉腿。 许长延说:去床上吧,下面太凉了。 重照眉头微挑,没有拒绝,乖乖走到床上躺平。 许长延先揉他的脚底,然后揉他的小腿。那日去静安寺走的路太多,重照回来就一直觉得脚底和小腿酸痛,后来去大理寺路上一直乘坐轿子,情况好转了不少。 重照半靠着枕头看兵书,忽然感觉许长延把自己的腿抬了起来,自己爬上了床,把他的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敲打。 许长延看他,这样有没有更舒服点? 重照看着他微亮的眼,点了点头。 然而敲着敲着,九龙卫首尊使那正经的皮囊就包不住了,露出底下色胆包天的一面。 重照忍无可忍地放下兵书,撑起身按住他的手,许大人,你这手怎么这么不老实呢?都摸到我大腿根上来了? 重照躺得活色生香毫无防备,首尊使大人克制隐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他翻身按住人落了个深吻,咬住他的唇说:小侯爷,是你默认让我上了|床,我给你揉腿,怎么也得讨点好处? 许长延嘴上调|笑着,手下却顾忌着这人的感受,一点都不敢委屈到。重照抽了他束发的玉簪,乌黑长发落满肩,灯光下的美人也是同样的令人痴迷。 气氛融洽得很,情至深处,两人理所当然地滚做了一团。等重照反应过来,他已经如同案板上的刺猬剥光了皮待宰,重照一爪子打在欺压太甚的许大人脑门上:我要在上面! 许长延手里的动作一顿,凤眸微眯,声音暗沉沙哑:你确定? 重照觉得自己的将军气概不能在床|上落了下风,作为男人说出口的话也不能反悔,肯定地说:我确定,让我在上面! 夜更深了,整个昭侯府寂静了下来,打更的人的声音远远飘过来,除此之外,听不见一点声音了。 昭侯府主屋屋内就留了一盏发着暗黄的光的蜡烛,床上的帷帐被放了下来。淡得几乎不可闻的安神香快烧尽的时候,蜡烛也燃尽了,屋子里暗了下来,帷帐里却时不时传出带着哭腔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彼时重照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他一点都不想讨论男人尊严的问题,也不想管把他整个人锢在怀里的许长延,他只想睡觉。 许长延看着怀里人安静温顺的睡颜,亲了亲微红的眼尾,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了。 他没睡多久,房间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怀里的人动了动,重照被惊醒了,有些恼怒地用沙哑的声音说:有人 许长延困极了,他打了个哈欠,很快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事先嘱咐了易宁九龙卫有事上门,如果事情不大便等他一早处理,不会轻易敲重照屋子的门。 许长延低头亲了亲重照的额头,没事,你先睡着。 重照感觉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他又累又乏,又闭上眼,睡着了。 丑时,九龙卫副使忽然登门昭侯府,直接找上了易宁,易宁接了消息,直接去敲了重照房间的门。 许长延出门听了消息,他脸色剧变,转头对易宁说:小侯爷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先别跟他提。明天早膳准备些清淡的,让他在府里休息,别去大理寺了。 许长延交代完,匆匆洗了把冷水脸换上官服,直接上马疾行入宫了。 寅时,大臣们裹紧外袍站在金銮殿前的寒风中,就是等不来上早朝的衡帝。 卯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东宫传了出来。 嘉兴七年深秋,大齐太子薨世,大齐国丧,举国哀痛。京城城墙上下,挂上了白色丧幡。 秋闱再度延期,各地呈上的奏折堆叠成小山,大周使团住在鸿胪寺里头,入宫也找不着大齐天子。 消息确认之后,皇后娘娘直接晕了过去,衡帝瞪大眼睛,当场喷了口血出来,就此病倒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