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沉思片刻,只道:再说吧。 姐,你不会真的答应要和他演那种戏吧。章璇终究是没敢说出那两个字。 他觉得有些掉价,按他的想法,就算真要来床戏,那也得是个男主演,怎么能和个男四号演。 怎么?演不得。 说起来,要真演床戏。我感觉还是他吃亏更多些呢?章璐对着镜子,细细将额间的碎发,拨弄到耳边,轻笑道。 姐,你不会来真的吧。 章璇惊了。 她姐不会真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他可不想有个这样的姐夫。 章璐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弟弟大惊小怪:你想着哪儿去了?他又不露脸,导演有你想的那么低俗吗?要的是意境美,后面还得做特效,又不是拍三级片。 章璇讷讷不语。 这个角色会成就我。章璐轻声说。她一向擅长温柔,隐忍的女人,最初试镜时,公主角色的人物小传便是如此。 可她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 她不仅仅想观众为她的角色动情,流泪,心疼她更想要的是拓展戏路,被记住,讨论,展露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爱也好,恨也罢。 她想观众深深的记住她,为她剧中人的命运牵绊,忧心。 他会红不,他或许会名留影史?章璐说道后面,有些失笑。若不是看到那场独角戏,她真的不会如此夸大其词。 原来,以往的对戏,他是收敛了,来配合自己。 顾欣的镜头是灵动轻盈的,可那晚的戏拍的却是黏腻而沉重。片场遣散了大部分的人,只留下摄影,灯光,导演和两位正主。 公主是挣扎的,背着重负,她的步履轻快,又携着沉沉的郁气,婚事仿佛将她变做了另一个人。 她无法呼吸,无法逃脱,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唯有来到这座大殿,触摸着那个并不存在的人,她才解脱了。 公主手里提起长裙,露出小半截光滑细腻而充溢着肉/欲的小腿,她向上,往那台阶上奔跑,终是到达了终点,到达了她渴望的,扎在她灵魂深处的地方。 她悄悄地立在门外。 她的脸上,浮现的是一种纯粹的情/色,艳色,似乎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她无须再忍了。 于是那挣扎,负担,忧虑忽得便什么都消失了,她整个人都轻盈了,像是灵魂出窍般,一举一动都透着些欢喜,她的姿态是慵懒的,亦是魅惑的。 她推开门,跨过空荡的外殿,拨开层层飘荡的纱幕,直到看到那背对着的身影,忽得紧紧地抱了上去。 她脱去了衣衫,只含着情怯怯的望着他。 他没有回应。 他的衣裳是黑色的,如鲜血干后的阴冷湿邪,冰凉刺骨。他本该成仙,超脱,却被囚禁在剑中。 纯洁干净的灵,沾染了一层层厚厚的血,欺骗与利用,白色的龙鸣剑便成了红色,入了魔。 他怎能不怨,不恨。 那床榻上,屏风半立,纱幕轻拢,两个交缠的身影渐渐合为一体。 许久之后。 公主下榻,来到镜前。 同身同源,永生永世。她这般说,对着镜子却是讽刺一笑,笑的如同鬼魅般,冷极怒极。 我的公主,你可真是蠢啊。 这场戏,拍的一气呵成。顾欣在监视器前,回顾着镜头不断回味着,想着该如何把它剪进成片中。 为什么不想出镜?我不相信你的理由。下戏后,章璐主动找到了虞迟,拦住了他。 虞迟微怔,反问道:为什么不信?适当的留白不是更好吗?难道观众不会更容易去幻想一个没出现的,神秘的角色去为他着迷吗? 章璐沉默。 理智思考,这样说来却也没错。只是,她不喜欢这种让步,这种来自于对手的施舍。 我们搭戏时,你不要再让步了。章璐很直白,不留情面。 虞迟哭笑不得,无奈说:我并没有,恰恰相反,这是我对电影,对作品的尊重。 难道一个演员不是应当恰当的展示自己的角色,让他变得生动,自然,如同在另一个世界真的有他的存在吗?不仅仅是他是真的,他的世界,他的同伴,对手,所遇到的一切都应当是真的。 这是电影,你的角色比我的重,所承担的情感和用意也比我的角色更重。 你今天演的过瘾吗?虞迟突然换了个话题问。 章璐依旧沉在他前面的对话中,听到询问后,她细想了下,终是沉声说:今天的戏我觉得很好。你有你的想法,习惯,可是作为演员,我希望我的搭档能够展露他的一切,用最好的状态,最高的水准来面对我。 我始终相信,这样的状态才能激发出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