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右手一挥,数不清的火矢顿时射向茅草屋,看来他早已安排好,只待他一声令下,躲在暗处的人就会射出火矢,将茅草屋烧得干干净净。 陆从风也早就在茅草屋里泼满了清油,加上火矢,茅草屋立刻熊熊燃烧起来,火苗瞬间吞没了整间屋子,梁珩被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已是目眦尽裂,他抛却平日的温润如玉,神情扭曲如疯狂:“陆从风!你好大的胆子!” 陆从风神情却是十分平静,他扔下长缨枪,然后瞬间被一拥而上的侍卫捆缚,强按着跪在地上,他讥嘲似地看着梁珩状若疯狂地想往茅草屋里冲,又被侍卫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茅草屋和萧宝姝都化为灰烬,江风越吹越大,火焰也越窜越高,那点灰烬都被吹到了江中,半点念想都没有给梁珩留下。 梁珩双眸猩红,他抢过一个侍卫的宝剑,然后就往陆从风头上劈。 几个侍卫又将他死死拦住:“殿下,陆小侯爷好歹是临川公主之子,皇亲国戚,您不可如此冲动……” 梁珩拿着宝剑指着陆从风,陆从风毫无惧色,而是仍然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梁珩咬牙切齿,杀陆从风容易,可是若杀了他,太子府中萧宝姝遭遇的事情就会人尽皆知,临川公主和永安侯府不会善罢甘休,他那些皇弟们也会借题发挥,梁珩喘着气,利弊权衡之下,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从牙缝里一字一句道:“陆从风以下犯上,对孤不敬,交大理寺,着杖责一百,禁足永安侯府,予临川公主看管,若有下次,休念孤不念兄弟之情!” 杖责一百,几乎就是要故意打掉陆从风半条命,就算他身体底子再好,也要卧床几个月才缓过来,陆从风不害怕,他也不跟梁珩求饶,只是被拉下去之前,最后看了眼江水,然后微微笑了笑。 表妹,质本洁来还洁去,就让这江水,作为你的归宿吧。 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梁珩了。 如有来生,愿你生于平凡人家,嫁的一良善之人,相妻教子,平安一生。 如此这般,陆朗,于愿足矣。 - 翌日。 梁珩坐于马车中,马车摇摇晃晃,他闭着眼,心口是刀绞般的疼痛。 他喃喃道:“会过去,都会过去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他的病,还是说萧宝姝的事情。 百年好合图,他烧了,萧宝姝的东西,他扔了,现在萧宝姝的遗体,也被烧得个干干净净,她当真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了,他有时甚至恍惚,难道萧宝姝,只是一场梦吗? 梁珩闭着眼睛:“就当是场梦吧。” 旧日的情爱,都是梦,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她和他之间,隔着杀母之仇,萧宝姝就算再怎么和他心意相通,又如何能有他的母亲重要? 他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马车似乎是撞到个石头,卡住了,梁珩睁开眼睛,听着外面车夫鞭打着马匹,让其快点通过,他心中不由烦闷,于是掀开车帘,却看到了一座青山。 青山郁郁葱葱,山顶白雾缭绕,梁珩不由道:“这是什么山?” 外面骑着马的侍卫道:“这是东玄山。” “东玄山?孤倒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山景色一般,只是山顶的药王庙有名,曾经太……”侍卫忽惶恐不安,将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梁珩心事重重,并没有觉察到侍卫的异样,他看了眼东玄山:“孤想上山看看。” - 东玄山,九千零一步台阶,虽并不太高,可梁珩身患心疾,一行人走走停停,走了两个多时辰,才上了山。 梁珩站于山巅,山下景色净收眼底,望之使人心旷神怡,这般景色,倒也不枉他爬了两个多时辰的山了。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古刹,于是问道:“那便是药王庙吗?” “是。”侍卫神情愈发不安。 “药王庙,是求什么的?” “听说来求医问药的人比较多。” “求医问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