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我不是故意打听的,上回顾川野喝酒说漏嘴,刚好被我听见了……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说的。” 她往里面张望了一下,三层高的小洋楼亮着星星点点的光,周嘉仪听过这儿,江宁地段最贵的一处房子。 以前她站在外面总是想,什么样的人家会住上这样贵的房子。 今天她进来了才发现,里面大部分房子都是黑着的,她一个人孤零零进来的时候,只有这里亮着灯。 沈听肆是她最好的选择。 大约这样的信念激励了她,即便是在气温骤降的深秋,她突然间也感受不到寒冷。 她说:“阿肆,我想明白了,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可以吗?” 她用了惯常撒娇的语气,两条细细的手臂轻轻笼上他劲窄的腰身,指尖轻轻摩擦着布料,极尽试探。 “上次是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吗?”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男人的话低的几乎听不见,周嘉仪开始以为是自己晃神,反应过来以后狂喜立马冲上心头。 她抓住这个自以为的机会,鲜艳的指甲扣在男人运动裤腰上,微微摩挲着,小指无意地勾着裤头上的一截绳尾,若有若无的试探。 “喜欢阿肆很多地方。”她伸手想要抚向他的脸,随即又慢慢流转于下,“阿肆的脸,还有……身体。” “可惜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周嘉仪挑|逗的动作一顿,抬头却被他淡漠如冰的眼睛吓到。 他像一个游走于世俗之外的高级猎手,剥离于热情之外,便是一张冷淡厌世的灵魂。 她将沈听肆视作势在必得的猎物。 殊不知,自己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嘉仪。”夜晚的风有点凉意,沈听肆的声音藏在风里,听不真切。 他扔了一件外套进来,于是周嘉仪连他的脸都不太能看清。 他清清冷冷站在十米原处,她从未走近他的身旁,他也从未允许她靠近。 “我和别人说了,分手就会断的干干净净。” 话说到这个份上,什么意思还能听不明白。周嘉仪挺直腰杆,红|唇笑了笑,抱着他的外套借了点暖。 “行,那就好聚好散,以后还有需要的可以再找我。” 周嘉仪抛了个媚眼:“毕竟习惯规矩我都懂。” 周嘉仪走出门的时候,身后的路灯突然熄了,她形影单只站在深夜的路口,一时间居然真的感觉到冷。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在汽车尾镜看见了沈听肆走出来。 他两只手插在兜里,站在路边,和她背道而驰。 车里,周嘉仪轻轻笑了一声,尔后拿出气垫补妆。 她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沈听肆却是她见过尤为特别的一个。 他天然一股冷淡的气质,待人疏离又随意,他有时也会轻佻地搂着她笑,禁欲和滥情两种生来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交融。 周嘉仪对他欲罢不能。 从前对于她而言,沈听肆身上最吸引她的,是出手的阔绰和他身后的人脉地位。 今夜,她却意外窥见他不为人知的那一点原则和温柔。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望窗外繁华的街景楞神了片刻,倏尔又恢复那副美|艳动人的神态,向司机报出酒店地址。 —— 九点过一刻,是云星下班的时间。 今天临下班的时候,店里突然来了一个外卖大单,后厨忙不过来,她也不好意思先走,便陪着加了一会班。 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即便是繁华的市中心也有了消声的感觉。 风声在甬道里发出长啸,云星捏着包袋紧张不安地穿过狭长深长的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里很长才有一小盏昏暗的灯光,因为极静,所以各种声响都听的清清楚楚。 当有节奏的脚步声落在耳朵里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 脚步声愈来愈近,熟悉的窒息感掐住了喉咙,她越走越快,几乎是奔跑着冲出地下通道。 走出地下通道的一瞬,视角亮了些,城市繁华的灯光让人有了微末的安全感。 云星大着胆子回头望了一眼,光影下一个颀长的身影垂在她后方的楼梯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