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三个字,又被咽了下去,并未再开口。 纵使那蒸饼干硬无味,可只要想着,他们就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扶着墙角站起来,两个孩子肩并肩走在回家的坊巷里。 边上时不时有孩童嬉笑跑过,坐在巷子口做针线活,或是说嘴的妇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两人走过,都收起笑,眼神怜悯。 麦芽和麦冬自从爹娘死后,阿姐又卧病在床,对这样的眼神早就见怪不怪。谁叫他们一家现在是东城巷里最落魄的人家,贼偷的来都得空着手走。 哪管他们以前在巷子里时叫人艳羡过的。 两人挺直腰背低声问好,便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到一间门都朽坏的屋子前,麦冬都不敢用力推,生怕它倒下去。 轻轻地拉开门,和麦芽一起进去,院子很大大,可空荡荡的只有一口井,和几株枯得快要死掉的树,大片药田荒芜。 “我们先去看看阿姐醒了没?” 麦芽声音很轻,脚步虚浮,说完径直往边上一间屋子里走去,窗户半靠在墙上,木门板裂开。开门后就是床,旁的物件一样都没有。 还有一个女子躺在床上,从窗户透进来的光能看清她苍白发青的脸色,两颊凹陷,头发很长却干枯开裂,瞧着像没几日活头一般,连呼气的起伏都没有。 “麦冬,阿姐到现在都没有醒,你说” 麦芽她满脸害怕,声音发抖,惶然又无措地望向麦冬,失去爹娘后,要是再没了阿姐,这世道哪里有两人的活路。 又想起了早逝的爹娘,她一时忍不住,眼泪滴在发白破旧的衣衫上,麦冬拍拍她的脊背,麦芽抱着他哭出声。 晏桑枝是被两人微弱的哭声吵醒的,她昨夜睡不着吹了风,躺下便发起高热,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倒也正常。 但她住的地方僻静无人,何来的哭声,晏桑枝心里疑惑,努力转过头往边上看,只瞧了一眼,怔愣到眼珠子都没动。 “许是我白日刚祭奠过他们,晚上就入梦来了。” 她喃喃自语,又不敢惊扰两人,生怕这梦太过短暂。 哭到抽噎的麦芽缓口气,反手抹把眼泪,瞧到晏桑枝醒了以后,连忙露出个笑来,踉跄地扑到床前。 “阿姐,你可算醒了,肚子饿吗?我和麦冬去把蒸饼热了给你吃。” 听见麦芽说话,她心下起疑,缓缓抬手去摸麦芽的脸,触手温热粗糙,连屋子里的药味也能闻见。 晏桑枝掐着自己的手,心跳剧烈,让自己镇定下来。打量着屋子,墙上有个烧出来的洞,很是显眼,那是小时候她拿火烛烫的。 可这屋子明明早就垮在大雪里了,连点木屑都未曾留下。 似乎想了很多,脑子里一团乱麻,而后她摇摇头,手抓住被褥,用干涩的嗓子问道:“爹娘可曾吃了?” 这话一说出口,麦冬和麦芽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愣在原地。 良久麦冬才开口,话语里带了些小心翼翼,“阿姐,要不我去给你煎碗汤药来?” 她再次摇头,又问了一遍。 “爹娘已经走了有两年了。” 门外有风吹过,窗户猛地被关上,麦芽在此时才开口说话,哪怕很轻,晏桑枝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脑子嗡嗡地响,出口时语气平静,“我这日子过糊涂了,脑子也不中用,连现在是什么年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