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心跳声。 原来不是臆想出来的。 晏桑枝还记得之前的对话,可梦里的事情,她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会留在这里。 心中莫名安稳,不用担忧何时会回去。 一觉睡醒,身上的虚软无力也消了许多。她想把被褥盖在两个孩子身上,窸窣的声响,惊醒了麦冬。 他揉揉眼睛,看到晏桑枝起来后,松了口气。小孩心思深又面皮薄,也不肯说担忧,只道:“阿姐,灶上煨着汤药,我去给你端碗来。” 动动僵硬的肩膀,跑出门去。 趁着麦冬出门的功夫,晏桑枝挺直腰背,给自己把脉,除了老毛病心悸以外,其他的也不算太难治。 脉象浮紧,无汗气喘,身痛头痛,又恶风,是伤寒。症状不轻,初时吃几盏麻黄汤便能消了。可后背汗涔涔的…,伤寒应无汗或不该有这么多才对。 莫不是这世瞧了个庸医不成,竟拖了这般久也不见好。她皱眉,平生最见不惯庸医害人性命。 命在乱世一文不值,贱到自相残杀,相轻相食,可放到晏桑枝的心里,一条命来得不容易,能救一个是一个。 等麦冬端汤药进来,她伸手接过,忙让他坐下来,没喝这碗药,凑过去轻嗅,麻黄、桂枝、甘草、大枣、生姜… 虽有麻黄,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乃大青龙方汤,不说其他的,也不对症啊。 怪不得这药越喝病越重,虽喝下去不会死,可汗出恶风,服用大青龙汤只会导致四肢厥逆,亡阳脱液。 “麦冬,”她被自己沙哑艰涩的声音吓了一跳,干咳几声,“阿姐病了多久?” 麦冬想后说道:“约莫有小半个月。 ” 小半个月,脉象非但没有变浮细,照旧浮紧,症状难消,真真碰上个庸医。 她面色没变,隐着怒火问:“请谁瞧的病?花了多少银钱?” 晏桑枝只要看着除了床,便再无一物的房间,就知这庸医骗了不少银钱,实属荒唐! “请菩萨桥的谢家医馆瞧的,”麦冬支吾,“花了,花了数十两银钱。柜子不值价,能卖的都卖了。” 她气极反笑,换做从前的晏桑枝,软弱立不起来,讲究和气,又抹不开面,遇到这事便也忍了。可她不一样,乱世里混日子要是心软,有几条命可赔的。 敢骗到她的头上来,不死也得把肉给吐出来。 他们说话的间隙,麦芽也醒了,懵懵懂懂,只听并不言语。 “走,你们带阿姐去瞧瞧那谢家医馆,这药装在篮子里,一并带过去。” 她从床上下来,抹抹汗渍,一股嗖味,本想直接出门的,以前也这般过的。可现在应该非乱世,等会儿把人给熏跑了不值当,还是先洗洗再去。 两个小的更不成样子,乱糟糟的,晏桑枝瞧到他们瘦弱的模样心里发酸,她这个阿姐立不起来,苦得只有他们。 “我们先烧火煮锅水,把身上洗了再去。” 麦芽听到这话瞧了她一眼,细声细气地道:“阿姐,你忘了吗?我们从不在家洗的,都是隔半个月跑到浴堂巷洗,三个人十几文钱。” “我忘了。” 安城哪来的浴馆巷,若不是口音一样,只怕她现下都要装成哑巴。她干笑一声,打定主意等会儿多听多看,不开口说话。 等麦冬拿出家里所有的银钱,晏桑枝沉默,一吊子铜板,买斤肉也不够,更别提做药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