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喜气洋洋的,走路时腰板都直了不少,说话上扬,才刚踏进门板,就抓着小虎的衣衫进来。 面上的笑在看见谢行安时稍微落下,心里赞叹这后生长得好,又笑道:“阿栀,你这起早就有人来瞧病了。” 暗自打量着两个人。 “他来得早,已经看好了,”晏桑枝解释道,“让小虎坐到旁边的凳上吧。” 谢行安被齐姑的眼神看得毛毛的,干脆起身站到一旁去,打量着后面的药柜。 “阿栀,你瞧我家小虎是不是瘦了许多 ,”齐姑说到这上头也无暇再去关心别的,拉开小虎身上的衣裳给晏桑枝看,松松垮垮,一扯能扯出一大截的空来。 这是第一次小虎过来时穿的衣裳,当时坐下来紧绷连肚子上的肉都是两三节的。现在脸色红润不少,还发油冒出小疙瘩的地方也将近消下去了,脸上肉消了不少,与第一次来时简直判若两人。 “确实清减了不少,不管是气色还是脉象比第一次来时好上不少,再坚持多走几个月,就跟平常小孩差不多了。不过齐姑,这清减下来也别吃太多东西,还是要多走才成。” 晏桑枝把完脉后,将这次的脉象给记下来,又叮嘱齐姑。小虎听得这话,本来还以为减了这么老些肉能吃顿好的了,结果还是要减,哭丧着脸一句话都不肯说。 齐姑拍了他一掌,让他把背给挺直,回头则满脸都是笑,“我知道,会好好看着这小子的,不会叫他再胖回去的。” 她将身子凑近,声音放轻了些,表情夸张,“阿栀,穆家你知道的吧?” “哪个穆家?” 晏桑枝正在装柿叶茶,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穆家到底是谁家。 齐姑一拍大腿,啧了声,“就是他家有个胖闺女的那家呀。” 她不止说,手上还比划,“腰身比我还粗的,但她不常出门,你不晓得也有可能。” “胖闺女?”晏桑枝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我记得没有哪个胖的呀。” 齐姑露出一副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了,她挑挑眉毛,压低声音,“我听说是之前体弱,后来他家给找了个方子,结果补过头了。现下想清减都难。” 她呀了声,“瞧我又说哪里去了,我想与你说的是,我昨日带小虎走那过的时候她家娘把我给拦住了,还问小虎瘦了这般多,是找谁瞧的。 我看她倒比前两年憔悴不少,为着这事四处跑,也是可怜见的。我便把你开医馆的事跟她说了,能不能治再说,权当给她个念想。” 都是家里有孩子的,她自然热心了些。 末了还补一句,“阿栀,你能瞧就帮她看看,小娘子也有十六七了,差不多与你一般大。以前家里也是媒人进出,现下婚嫁全给耽误了。” 说到这她又瞧了一眼晏桑枝, 心里叹息,这丫头也十七了,今年便可出孝,婚事还没着落。她原本还有点旁的想法,不过瞧到谢行安后,虽则知道两人清清白白,却还是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齐姑我知道了,要是她们上门来看,能瞧的我肯定都会给她瞧好的。” 晏桑枝还没见着人,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能完全保证。 “哎,我与你通声气,你知道就成。我怕是要请你上门看呢。” “那等她请了再说,上门瞧也成。”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阿栀我先走了,我帮你把这门给敞开大点哈。” 齐姑走时还特意把门给开到最两边,又扭头看了一眼才走,还帮她喊了一嘴,“阿春呐,等会儿要有人瞧病啦,你要不先去看一眼。” “齐姑,我知道的,这里摘完就去。” 阿春在灶房里探出头来,大声地回她。 晏桑枝又不傻,将手抵在长桌上扶着额头,摇摇头,又问他,“要不你先到旁间坐会儿?” “你要不说我是这几日帮忙一起瞧病的大夫,总不好我每日过来就坐在那里等。还有就算我进门得早也会有人看见的。” 谢行安觉得此举不算太妥当,要是到时他出门去被人瞧到才叫人误会。 大方点反倒没错。 “那也成,”晏桑枝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想了想又说:“你这是打白工吧?总不要我付工钱的吧。” “不用,我不仅打白工,还付你钱。” 谢行安听到这话笑出声,边笑边摇头。 “你别误会,我瞧我这一穷二白的,可付不起你的工钱。”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我白干一日,你包饭就成。” “那你要不还是坐旁间去吧。” “别过河拆桥。” 晏桑枝打趣道,但说实话,论把脉还是谢行安在行,他看相也比自己要好得多,她才没有拒绝。 从外面给他拿了把椅子,又把之前买的毛笔分给他,“今日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确实,毕竟我不白瞧病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