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思量片刻后侧额,锋利的眸光又落回她脸上,“那到了江南,朕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忤逆违抗。” 时月影频频点头。 男人的视线渐变,淡淡她身上扫了个来回。入夏之后天气渐热,她今日的裙裳轻薄飘逸,实在赏心悦目。 时月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润眸懵懂,他看什么呢? 大掌伸手把住纤腰。 “皇后的腰可真细。”他突兀道了一句。“朕一双手就能握过来。” 掌心摩挲着绸带上的紫藤花刺绣,等到了江南行宫之后-- 眸光比他的言语更加放肆,假意闷咳了声,收敛起心思,心中隐隐期待着即将而来的在江南数月的避暑时光,只他与她二人。 行啊,就捎带太子吧。她听元景行道,语气听着丝毫不情愿。 “多谢陛下、”时月影觉着皇帝古怪,好好的说什么腰细。 “谢恩倒不必,你答应朕的,往后什么事都朕说了算。”男人的眸光极具侵略,故意惹她似的玩味道,“包括在榻上。” ??? 胡说八道什么呢?! 时月影瞠目结舌,他还要脸不要,瞧着她吃瘪,邪气的眼眸得逞似得泛起笑意。 她捏了捏扇柄,横竖半路她就远走高飞。 轻轻柔柔道,“行啊,都听陛下的。” 嗯? 元景行正端起茶盏饮茶,面露诧异,这样的戏弄竟没叫她逃开。 “陛下不是喜欢雪锻小衣么?” 咳--元景行险些被呛到,一抬眸,邪火流窜地瞪她,她再提起小衣试试? “绣房制了十件,臣妾都带上吧?”时月影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一本正经,润眸眨啊眨的,亲眼看着皇帝的越来越阴沉,眉宇之间汇聚起一股戾气。 *** 皇城入夏后渐热,转眼到了出发去江南的日子。 明明龙辇宽绰,元景行命令元清单独乘坐马车跟随。十来个侍卫身常服护送,马车装饰并无奢华,侍卫也皆着常服,沿着官道往江南去,一切从简。 如此一来,时月影与元清想要逃跑就容易得多了。 天清气爽,时月影与皇帝各自占了一半车厢,她看话本,他处理政务,互不相干。 走走停停了一日,夜幕时分宿在皇家驿站。驿站的管事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但萧伯霆一出示腰牌,管事便知来人身份尊贵,清了驿站一栋楼专供他们居住。 时月影实在头疼,元景行非要与她住同一间卧房,日日夜夜在他眼皮底下,她别说逃走,想与元清商量对策都不成。 夜里她抱着寝衣,别扭道,“陛下臣妾要沐浴了,陛下今夜去别的房间休息吧。” 驿站房间只一个浴桶,周围也无帘子遮着,诸多不便。时月影信心十足,这是个很好的借口,只要途中二人分房睡,她便能抓住机会逃走。 元景行神色如常地坐在木榻上,仰头看她一眼,稀松平常道,“你沐浴吧,朕又不看你,况且、”男人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你浑身上下,朕哪里没看过?已经不稀罕了。” “???” “快沐浴吧,水要凉了。朕可不为你提第二次热水。”皇帝捏了捏胳膊,这处驿站近皇城,留宿之人反而不多,房屋许多年没翻新,她沐浴的热水还是他一桶一桶提上二楼来的。 白日里出了汗,时月影在沐浴与创造良好逃亡条件之间,毫无抵抗力地选择了前者。 背对着皇帝褪下外袍,正准备解雪锻小衣,她下意识地回眸看了一眼。 才说过对她已经不稀罕了的男人,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你看哪里呢?”她皱眉质问道。 “朕看自己的皇后,有什么问题?”元景行毫不心虚,十分理直气壮。 时月影去捡凳子上的外袍,她不想洗了,别说是元景行,即使是白霜这么看着她,她也没法心无旁骛地除尽衣衫沐浴啊。 “朕替你拿个屏风上来遮着。”元景行一反常态地好心道。 她微怔,“那还不如你去别的房间歇息。” 皇帝我行我素,真借了个屏风来遮住浴桶。 “就你事多,这样就没妨碍了,快洗吧,朕也想尽早沐浴休息!” 在他催促下,时月影并未墨迹。 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卸下心防之后。皇帝回木塌坐下,也是这么不经意间地一抬眸。 窈窕身影映在了素白色屏风之上,青丝披散肩身。 霎时间,元景行觉着喉间一紧,眸光瞬时变暗,他侧眸抬手从矮几的碟子里摸了个糕点狠狠咬了一口。 这碟子糕点原本是她要吃的。 大嚼大咽,越吃越饿。纠结过后,视线缓缓移回了屏风,大约是水温太高,她还在浴桶边站着。 真有趣!如此虚虚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