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按着姑娘的吩咐,收了房租后便给方姨娘送去了十两,剩下的四十两奴婢都拿回来了,喏,都在这里了,姑娘您点点。”说着便把包裹捧到陈氏面前,好让她查看。 “我哪里会信不过你,妈妈帮我直接锁进箱子里便是了。”说罢陈氏拿起抹额继续绣了起来。 看到自家姑娘还在一针一针地绣个不停,秦妈妈有些心疼地开口说道:“姑娘还是留着明日再做吧,天黑仔细伤了眼睛。” 陈氏不以为意,她拿着抹额摊开来给秦妈妈看了看,笑着说道:“只差一朵祥云了,今晚赶一赶就成了,再说明日可是除夕,哪里还有时间摆弄这些,正月里又不兴动针线,老太太的生辰在正月初六,也只能在今晚赶一赶了。” 听自家姑娘这么一说,秦妈妈也就没再劝了。 她朝门外看了看,接着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明日是除夕,不知几位小爷和小姐的压岁钱姑娘是如何安排的。”她家姑娘可是长嫂,按规矩是应该给小叔和小姑子压岁钱的。 听到包压岁钱的事,陈氏皱着眉头不耐地说道:“公婆自是知晓相公有多少俸禄的,我们就是想充大头也不能够啊,这事咱们不用管,明日婆婆定会找了时间来知会我一声的。”自己亲姑子和小叔才两个,三叔家可是五个,她婆婆哪是会吃亏的人,到时定会嘱咐她包多少的。 她反正就听婆婆的,至于包少了三婶是个什么脾气就不关她的事了。 想了想陈氏又低声吩咐道:“租金的事可不要让大爷知晓了。” 秦妈妈点点头说道:“奴婢晓得的。” 接着陈氏又说道:“妈妈也是知道我的,爹爹虽在礼部为官,可我到底是庶出,自是和嫡出的不能比的。就拿成亲时娘家给的嫁妆来说吧,嫡姐成亲时公中给了一千两银子,祖母又私下给嫡姐补贴了一千两,更别说那些珠钗首饰环佩叮当了。 可到了我这里呢,除了公中给的五百两银子之外,其他就只是一些衣裳被褥,那首饰匣子里连一件像样的珠钗都没有,可怜我姨娘又是个不得宠的,别说补贴给我,就是如今她自己时不时地还要我接济一二,小弟更是,念书也不求好,日后定是和大伯家的几个庶堂哥一般,给个小宅子就打发了,如今我不存些私房备着,真到了那一日可该如何是好。” 秦妈妈听了点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她家姑娘说得可没错,也得亏姑娘聪明,成亲后就拿出嫁妆银子在顺德街上置办了两个铺子,如此每年多了进项不说,还免得老让人惦记着银子。 秦妈妈拿了铁锨舀了木炭轻轻加进炭盆里,再拨开几个气孔,木炭渐渐通红起来,她把炭盆重新端到罗汉床底下,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说道:“今日奴婢去见方姨娘时,正好瞧见通州晟二爷送的年礼到府门口了,那满满的一车哟,老太爷和老太太定是很高兴的。” 陈氏点点头,她表叔每年都会往京城送年礼来的。 “今日都已腊月二十九了,也不知咱们府里的二老爷送的年礼啥时候能到。”看着屋外的白雪,秦妈妈继续说道:“这下雪天路难走恐怕要晚一些才能到了。” 秦妈妈虽是陈氏的奶娘,可陈氏先前并未与她说过二老爷被分出去的事,那老张头也不是个多嘴的,是以秦妈妈只以为府里的二老爷在乡下管着公中的田地呢。 陈氏觉得她还是得把这件事和秦妈妈说一说,免得日后她在大爷面前说错了话,她想了想便对秦妈妈说道:“妈妈你怕是不知道吧,如今二老爷已经和咱们分家单过了,所以往后这不相干的人你就不要再提了。” 秦妈妈有些诧异,这怎么好好的就分家了呢,她记得上次好像隐隐约约听到姑爷和姑娘说过要把二老爷留在乡下的,怎么如今又变卦了?不过秦妈妈到底是老成精的人儿,听了姑娘的话后只点点头表示知晓了,之后便出了门回后罩房去了。 陈氏摘下头上的簪子把油灯芯拨上来些,火苗渐渐高了起来,屋里也跟着亮亮堂的。 想到秦妈妈刚才提到年礼的事,陈氏不禁觉得好笑,怕是二叔有心也无这个力吧。她听相公说,这次分家只给了二叔分了十几亩田地和二十两分家银,单凭这些他哪里还能拿得出像样的年礼来,呵呵。 当初相公提出把二叔留在村里时,她也是极力赞成的,就像相公说的,二叔又没个正经营生,只会收收租子有啥用,这种活计随便买个下人就能做,再说了这京城也没有田地让他收租,跟过来干嘛,真当京城满地是金啊。 只是让她没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