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今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下雨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但在晒书期间,他们必须得守在这里,不准离开,为的是能随时应对突然下雨的事发生。 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下,周青林翻开手里的书册看了起来。 没多会儿,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周青林转头一看,是马侍讲,确切的说,应该是马侍讲学士才对,侍讲学士是从五品的官阶,比自己要大上一级呢。 话说侍讲学士是专门为皇帝或太子讲学的,不过现下皇帝年迈,太子又未立,马侍讲倒是很少有发光发热的的时候。 周青林起身行礼,等再坐下时,他特意往边上挪了挪,不然他真担心小小的位置承受不住马学士肥硕的身子,到时摔上一跤,那就麻烦了。 周青林有些纳闷,他和马侍讲不在同一处办公,平时至多打个照面,寒暄一两句,算不上很熟,所以不知道对方过来干啥。 没等周青林疑惑多久,马侍讲就自来熟地聊起了家常来,从家里的儿子说到最近刚出生的大孙子,再从嫁出去的女儿说到最近看中的古画、古董来。 正当周青林以为人家铺垫这么多,接下来要和自己借银子时,结果人家转话题问起他家中的孩子来。 话说,哪个当爹娘的不喜欢在旁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孩子呢,周青林也一样,他把家中几个小的是夸了又夸。 马侍讲见周青林并未提及家中大一些的孩子,知道人家这是怕有损闺女的清誉不愿多聊呢,想到自己今日是受人之托而来,总要替人把事办成,想了想,马侍讲又聊起了春锦节的事来,而后问周青林有没有收到邀请帖云云。 半刻钟后,目的达成的马侍讲摸着自己的山羊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周青林则还在纳闷,这人难道就是为了和自己说上一大堆话才特地过来的吗? 想不通。 于是,到了晚上,老国公他们就知道了周修撰家庭成员的全部信息。一个妻子,五个闺女,没有儿子,大闺女今年一十五岁,未曾定亲。另外,同在翰林院任职的周侍读是周修撰的亲侄子,且周修撰的父母兄弟都在京城,马学士还很贴心的把两家的住址都抄给了他们。 听到周修撰只有五个女儿时,元氏就有些不乐意起来,老话都说“娶儿媳妇得先看岳母”,这当娘的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到时闺女随了娘咋办? 老国公夫人朝儿媳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得好像你给江家生了好几个儿子似的。” 元氏不吭声了,心里倒是很想回上一句,“婆婆你自己不也只生了相公一个儿子吗,哼,干嘛老说我啊?” 可这是婆婆呢,她这个当儿媳的哪敢顶嘴啊。 老国公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孙子,心道,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难料理呢,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合他心意的姑娘,不快点去定下来,还等着别人捷足先登啊,没看大孙子脚下的地砖都快被他磨出光了吗。 至于以后孙媳妇生男还是生女,老国公还真没想这么多,他觉得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孙媳妇娶进家门,不然连孙媳妇都没有,还生个屁啊。 于是在三票通过,一票犹豫,一票故作矜持下,老国公把过几日挑了好日子,就托人上门说媒的事给定了下来。 称了心的人,之后几天走起路来都是飘的。 这些周青林都是不知道的,他每日依旧过着清闲自在的日子,早早起床,去后花园跑跑步,吃了早饭再去上值,而后和成堆的古籍打着交道,查阅资料,潜心修史。 周青林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要是可能的话,一辈子呆在翰林院也挺不错的,清水衙门,穷翰林,避开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不会面临动不动就被皇帝老儿贬职或者被流放、被砍头的风险。 特别是前几日,周青林在牙婆那里居然看到有官宦人家的家眷被发卖后,就更加认同了自己的如今的生活状态。 都说爬的越高危险系数越大,为了家中的妻儿,周青林不敢去尝试。 他还是躺平吧。 ...... 这一日,送相公出门上值后,刘莲芝就带着爹娘和几个闺女到庄子上去了,家里实在太热,大家准备去庄子上住上几天。 母女几个辰时出了门,可到了巳时就有马车往家里来了。 次辅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小心下了马车,而后掏出绣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这天可真热啊。 在主子的示意下,嬷嬷上前敲了敲门,片刻便有人过来应门,见来人一副贵妇人的打扮,李老头忙作揖行礼,等知道对方是来拜访夫人的,李老头告知道:“夫人去庄子避暑去了。” 哎呦,怎么这么不凑巧呢,见没人在家,次辅夫人只得去了定国公府,把周修撰夫人不在家的事和老国公夫人说了。 这可怎么办啊,元氏有些着急,选在今日上门说媒,可是特地找人看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