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或拼命生下孩子,孩子又被拿去卖了。这样的事,咱们在秦怀河边,没听过一百件,也有九十九了。 凭什么呢?偏女人生来就是当牛做马给人作践的?” 虞冷月默然。 这里所有的女人,全都是卖身为奴,以不同的方式。 见了太多,她已经学会眼一抹,假装习惯,所以从不和雪书谈秦淮河边的画舫上,为什么全是女人。 雪书眼明心亮地说:“若不求个名分,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什么时候,你想走了,咱们一块儿走,换个地方开铺子,找个庵堂当尼姑也好,人活一世,不过求个平安顺遂,万事称意。” 她有一种体贴温柔,没有将男欢女爱里美好的一部分否认。 虞冷月直直地凝视着雪书,莫名笑了笑,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这样笑。 只觉得,雪书离她更近了。 雪书有些羞赧地说:“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实在是在金陵见了太多,自然而然地生出这样的想法,她甚至不知道对不对。 她说:“总之……我只是想叫你知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只是,你要慎重,别轻易把身家性命攥去别人手里。” 虞冷月笑:“没有。我就是好奇,进京的时候你怎么不同我这般说?” 雪书道:“和周家的婚事,毕竟是老爷临终夙愿。如今全都由你了,你大可自己选就是了。” 她又担心这番话搅和了虞冷月和周临渊,连忙补了一句:“我也只是胡乱说说,你若日后还想嫁人,也不要顾及我今日说的。凡事有舍有得,嫁了人也未必不好。” 虞冷月忍俊不禁:“合着好坏都让你说了。” 雪书也跟着笑了。 末了,她还叮嘱道:“只一样,你若不图名分,只图他的心意,他又待你不全心全意,需要你与旁人争一个男人,就是不值当的,趁早与他断了。让旁人来决定自己的心情,这是最蠢不过的事了。” 虞冷月握着雪书的手,承诺一般,道:“花无常开日,我不求一生一世,但求一双人。” 好一个——花无常开日,不求一生一世,但求一双人。 门外,周临渊恰好听到这话。 推门的手,收了回来。 他幽暗的眼眸渐冷。 为什么她不想求一生一世? 周临渊转身离开了阁楼。 虞冷月再见到周临渊,是三日之后了。 他是和仇御医一起来的。 幸好脑子伤得不算严重,静养几日后,略动一动脑子,也不觉得头晕了。 仇御医来诊脉之后,说:“脉象无异,应该无大碍。” 又让她再静养些日子。 天色黑了。 顾豫送雪书回三必茶铺。 周临渊也送仇御医出去。 虞冷月躺了一刻钟,不见周临渊过来,心道,他从来不在这里过夜,夜里应该不会来,便闭上眼休息。 王喜家的,还守在隔壁,随时听吩咐。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还有关窗户的声音。 那人走近床榻,带来一阵寒秋之夜的冷寂。 虞冷月眼睫轻颤,却未睁开眼。 一副安静的睡颜。 那人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脑袋上的纱布。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眉尖、鼻尖上的小痣、和苍白的唇。 他俯身低了低头,鼻息在夜里显得温热,悉数喷洒在她的面颊上。 将吻未吻之际,似因繁杂思绪,顿然止住了靠近她的动作。 到底还是准备起身离开,不肯将吻轻挑落下。 蓦然间。 虞冷月睁开眼,搂住周临渊的脖子,吻了上去。 周临渊推开她,手掌未敢着力,只是轻轻地推,自然也没推开。 但这样的排斥抗拒,已足够使一个动情的女子觉得耻辱。 虞冷月含水双瞳微红:“顾则言,为什么要屡屡避我?你一开始就骗了我,其实你早有妻室?” 她对上他的眼眸,那也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 明明冷漠,却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