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压了压下颌。 那身影消失不见,他目光反而越发幽深。 她太知晓,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如此的恰如其分,贴到人的心窝里。 却也恰恰说明。 她压根不知道, 他想要什么。 周临渊闭了闭眼, 鸦羽般的眼睫在透窗的流霞之下, 越发浓密。 哪怕知道可能不是真的。 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偏偏就是贪恋那一点讨巧的小娇气, 贪恋她身上的暖香。 用晚膳的时候, 丫鬟摆了菜上桌。 虞冷月将一个篮子递给廖妈妈,吩咐道:“送去陈嬷嬷家中。” 廖妈妈出去交给了得力的大丫鬟。 周临渊闻言瞧了虞冷月一眼。 虞冷月泰然自若地坐下, 分了筷子给他, 说:“那是适合消渴症病患吃的小点心。” 她听说陈嬷嬷晚上都不大正经用饭, 但是又容易饿, 吃点小零嘴垫垫肚子最合适了。 周临渊说:“有人会送过去。” 院子里有了新的女主人,陈嬷嬷当然不常来喧宾夺主了,他便派了人将东西直接送到陈嬷嬷家里,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会亲自去买些吃食送过去。 虞冷月只是一笑,也不反驳。 夫妻俩用完了晚饭,原本商量着去园子里散步消食。 陈循礼派了人过来找周临渊。 周临渊只和虞冷月眼神短暂交接后,便离开了。 陈循礼亲自来的。 顾豫不在,周临渊的许多事都交给他操办,若非要紧事,他一般是不亲自过来的。 周临渊一脚跨进书房的门槛,就问:“怎么了?” 陈循礼脸色禀道:“三爷,太太远房姑姑的丈夫死了。” 他们抓住人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周临渊眉头一皱。 若非必要,他是不喜欢弄出人命的。 陈循礼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竟有人来追寻过他们的行踪,当时那妇人的丈夫都快死了,他们都不放过。那些人身手了得,绝不是寻常打手。” 周临渊冷声问道:“她人在哪里?” 陈循礼说:“我已经将她换了个地方看押,她如今也疯疯癫癫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太古怪了,哪有图谋利益,反倒将自己害成这样的? 周临渊问:“顾豫怎么还没回来?他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陈循礼摇头:“没有。金陵那边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过。” 以顾豫的身手和头脑,还有身份,大概不会出事。 可耽搁到现在,肯定也是麻烦缠身。 陈循礼后知后觉地说:“……三爷和太太成婚前,太太再三嘱咐我好好审问这夫妻俩,还让我救他们的孩子。现在想来,有些奇怪,其中究竟是有什么事,三爷可知全貌?” 周临渊启唇片刻,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只是知道,那一家子要卖她们主仆,并不知道里面还有别的内情。 半晌,他道:“去查一查,那些追踪韩家人的,到底是什么人。” 陈循礼说:“小人粗略查过,有行伍之人,各个都训练有素。只是京城军队这么多,很难查出到底是谁的人,恐怕要花费些时日。” 周临渊神色越发凝重。 韩家、虞家,有什么事要和身手不凡的行伍之人扯上干系? 周临渊吩咐道:“不管要花多长时间、多少银子,都查下去。还有,立刻派人去接应顾豫,如果七日之内还没有他的消息,你去找孙阁老胡同找老九,让他传话到金陵回京城的路途中所有周家、顾家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全力接回顾豫。” 这就是不管手段,黑的白的都得用上了。 陈循礼肃然应道:“是。”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