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望着秦观月,眼神中似有难以言说的坚定:“娘娘不必说,奴也知道。别说在这宫中的每位娘娘,就连奴,也是不情愿的。娘娘想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您若想说,自然会和奴说;娘娘若不想,奴也不会多问。” 秦观月眼底一热,险些流下泪来。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冷眼与算计,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意愿,当年父亲抛下她与娘亲如是,后来被秦大娘子送入燕宫亦如是。 墨隐像是一束微茫的光,落在了她早已布满尘埃的生命中。 但她今日在顾珩面前已用尽了眼泪,此刻她更要做的,是好好想一想,今后的日子,她与墨隐该如何度过。 今夜她告诉顾珩,她别无所求,只为保住娘亲安全,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上次骊台宴之后,她便一直称病,而燕帝身子大好,忙于同其他妃嫔玩乐,才一时将她忘在了脑后。 等哪天燕帝想起她来,又不知是怎样的局面,她总该为自己谋划出路。 顾珩,是她眼下的最佳选择。 经此一役,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顾珩的动摇。 便如她所想的那般,凡人皆有欲望,顾珩勉力克制人欲,也终归有崩塌的一日。 她需要一个保命符,让她能在这充满锐刃暗网的燕宫中活下去。她更需要一把青云梯,能够送她扶摇直上,享尽荣华富贵,和这人人仰望的地位。 且待日后她羽翼丰满,再另谋别的出路。 此日晨起,观月唤来墨隐,让她去清平观给顾珩递一个口信。 第9章 墨隐的口信传到了清平观处,也传到了秦小世子那边。 对秦小世子那边,观月假称相邀他去拾翠殿相见;而对顾珩那边,观月则称是秦小世子再次拿娘亲威胁,逼她见面,话里话外尽透着无奈,只希望能得丞相相助,帮她摆脱这混不吝的小世子。 不出三日,秦小世子便差人回复,应允了秦观月的邀约。 这在秦观月的意料之中,毕竟秦小世子便如世界大多男子那般,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会迫不及待地贴上去。 毓秀宫中,秦观月在镜前试衣。一袭榴红色的宫裙包裹着她曲线有致的娇躯,领口处精心剪裁过,隐约能见雪白深壑,引人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 “不成,换一件。” 打扮得太过刻意,反而让人怀疑用心,要不留痕迹才好。 这样才能让顾珩以为她并不是情愿赴约,只是迫于秦小世子淫威而不得不屈从。 观月换了身春绿色的裙,款样朴素寻常,但观月肌白肤嫩,本就生得妩媚动人,穿着这样朴实无华的衣裳,再以束腰收身,勾勒楚楚纤腰,则更显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禁欲反差,引人遐思这衣裙之下该是如何的风情身骨。 发鬓更是精心设计过的,一半低挽于脑后,一半则柔顺地披在背后,其间只插着一支玉簪,柔婉无边。 出殿门前,观月跟墨隐嘱咐道:“一会儿你便去找顾相,我自己去拾翠殿。” 墨隐为秦观月戴上耳坠,却还是有些怀疑:“顾相若是不肯来,奴该如何做?” 观月笑笑,搭着墨隐的小臂走出了毓秀宫,主仆二人各向不同方向散去。 顾珩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自己。今日既有眼见为实的机会,他便一定会来。 春光已浓,高悬的骏乌蒸腾着世间的欲念,引得人心意浮躁澎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