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察司千鹰卫,行的就是京中协查、助事之权,我等无需再领丞相私命!” “很好。”顾珩淡淡了一句。 他回身望向山门,顾珩眉眼中自带一种清冷,即便是深受道法浸润,也只是平添了几分旷达:“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兵。” “此等僧贼碍事,待其归顺了,自然是收兵之时。” 顾珩上前拿过他的腰牌扫了一眼,淡淡道:“张总卫,若执意如此,明日此时——” 顾珩拂身而去,只留一声余音:“是你殒命之时。” 秋雨袭人,顾珩回到清平观时,身上的乌衣已浸透了,因是麻衣,淋雨后便格外发沉扎人。 “丞相预备怎么办。”贺风为他卸下衣裳。 “等。” 顾珩择了件大氅披在身上,这样的雨天,他倒有些想秦观月的一碗热粥。 见贺风不解意,又续言:“此人敢亮出身份来行事,自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我在暗处,不好擅动。” 顾珩方想吩咐下人熬一碗姜汤,外头无尘通禀说到人已来了。 顾珩忽才想起今日有约,这才披了氅向外室走去。 昏暗的室内,两个男子抚着胸口向顾珩作礼。 “罕赤阔给丞相见礼,丞相与天无极。” 疲乏的身躯让顾珩径直走向了椅子,只抬了抬手应付:“佐汗自便罢。” “今日我二人前来,是有一事要跟丞相商议,朝廷这几年的辎重钱粮一年比一年少,如此下去,你屯养的那些……” 罕赤阔话未说完,便听到顾珩拍案之声。 “佐汗,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的漠察。” 顾珩闭了闭眼,养蓄了些精神,这才开口:“燕帝耗财,近年内帑已亏空见底,本相知晓你的辛苦,该有的银两好处,本相答应的,自会给你。” 得了顾珩此话,二人辙起身作礼答谢,之后却又伫在原地不肯挪动。 “还有什么,快些说罢。” “回丞相,罕赤阔有罪,昨夜几个兄弟吃大了酒,路过哪个园子时见得了两个美人,一时没忍住就——” 顾珩不耐烦的扣了扣桌面:“挑要紧的说。” “是未遂,但不巧,好似被个王爷撞上了。” “知道是哪个宫的人吗?” 罕赤阔一侧手,作思量状:“罕赤阔不知,只是那两个兄弟酒醒了之后,说其中一个叫什么墨隐。” 而后又紧接着绪言:“估计是什么宫的杂役内侍罢了,那两个兄弟我已教训过了,如若王爷责问起来,还望您周旋一二。” 顾珩得闻墨隐二字,脑内瞬时清明,那秦观月呢?再见罕赤阔二人嬉笑之状,只恨不得立时诛杀。 陆起章这几日陪燕帝手谈,得闲的唯有城阳王,只是在此事上,顾珩竟挑不得他的错。 “杀了。” 罕赤阔一时发愣,没曾想顾珩会如此作答,便再问:“丞相说什么?” “你手下那二人,杀了。” 毓秀宫中,秦观月在午憩被热得醒来,与此同时,闻见了一阵淡淡的草药香。 才将入秋,窗外飘着细雨,不知为何,殿中烧起了暖炉,烘得满殿干燥。 秦观月迷迷糊糊睁开眼,许是昨夜淋雨受了寒,醒来后她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疼的说不出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