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简直是疯了。 即便今日不请自来是她的不对,可是外臣要来书室与他议事,他怎能请人进来观看这场春景。 秦观月又小心地向身后挪了挪,想要将整个人都躲藏在披风里。 可是那披风显然有限,只能勉强遮住她的身形,却掩不住她的娇靥。 “月娘,别乱动。” 门又一次地被关上,书室的地上铺着软绒的地毯,无尘与韩尚书走进来的脚步很轻。 秦观月的掌心沁出了冷汗,身上却阵阵发烫,仿佛一半被浸透冰鉴,另一半在火上炙烤。 韩尚书是朝中的老臣,秦观月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是顾珩的翼下。即便她不谙朝事,也知道臣工私下结党是帝王的忌讳,韩尚书一把年纪还行此事,简直有辱臣工斯文。 然而如今燕帝重病,又有谁敢置喙顾珩的半点不是呢?即便是往日康健的燕帝,也是不敢的。 韩尚书手握木拐,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只需绕过一道屏风,他便会与秦观月撞个正着。 秦观月咬紧唇瓣,如寒风中的狂花般阵阵发抖,她死死地攥紧落在自己身上那件的外衫,将最后的期望寄托在顾珩的最后一点理智上。 “月娘今日这样大胆,我还以为月娘不会怕。” 顾珩从秦观月耳边缓缓抬起身,声线平淡道:“韩尚书,本相近日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尚书,还请韩尚书在屏风后坐下吧。” 他顿了顿:“无尘,为韩尚书扶椅。” 无尘为韩尚书端了椅子,搀扶着韩尚书坐了下来,自己则站在一旁听命。 “丞相,近日襄阳王上的请安折愈来愈多了,臣等亦一时拿不出个主要,要怎么处置。” 顾珩扳正秦观月的脸,如安抚一只绒兔般拍了拍她的脸颊。 “既然那如此挂念陛下的身子,那就让他进来吧。” 顾珩的声音平静地让人难以察觉到任何异常,他是谪仙,却被秦观月谙啐一声无耻。 韩尚书的身影就在屏风后隐约可见,无尘亦站在他身旁。秦观月不敢乱动,只怕被屏风外的二人窥出什么不对。 可顾珩将她扣住,似乎要一展他是如何斡旋在庙堂斗争的漩涡,以这种姿态压迫她。 她再难以忍受顾珩愈发过分的行举,即便她的唇瓣已经因为咬得太过用力而泛白。 “如今陛下神智较之前清醒了不少。”韩尚书躬了躬身子又续道:“襄阳王身为皇亲,值此要紧关头,若让他与陛下见面,是否不妥?” 顾珩知晓韩尚书的忧虑,但他既敢让陆起戎见圣,就有能掌控局面的自信。 “无妨。”他淡淡地落下这一句话,却使坏般动作地更剧烈。 顾珩能够多年掌权不衰,自然有他的手段与定力,韩尚书不再自讨无趣地多言,只是捋捋白须,点了点头:“老臣知道了。” 韩尚书显然还有话未尽,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还有一事,丞相,近日城阳王亦有异动。” “说。” “每日晨昏,城阳王皆会上表参奏您,里面的言语可谓卑鄙不堪。”韩尚书话到此处,也不免有些犹豫。 听见城阳王三个字,秦观月浑身一颤,攥着顾珩的手也下意识地用了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三个字仿佛点醒了她,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恼。陆起戎还在宫外为她忧神,而她却不得不在顾珩的书屋里,做一个不见天日的困兽。 秦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