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但并没有心思注意其他布局。 这回她快步走了过去,门一开,里头瞬间亮堂起来。 她视线迅速扫过靠外的几台车,随后径直往里走—— 座椅,支架,画布,然后是放在地上的颜料。 隔了两米远,她没再走近,只远远看着binbin去拱地上的颜料,又用牙齿叼住颜料盒——看上去再熟悉不过的颜料盒。 她抬脚过去,从binbin嘴里抢了过来。 她大学曾经收到过一盒颜料,从她原来的宿舍楼辗转到了她手里。 同样的品牌,同样的颜料数,连包装盒也大同小异。 她并不知道是谁送的,一开始没敢用,眼看它快要过期才拿出来慢慢用掉,而那时候她已经不怎么画了。 她将盒子往桌上一放,弯腰去翻桌上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簿,沈西淮做事总是那么有条理,也足够耐心地将这些完成的水彩画按照年月日排好。 她一页页快速翻过去,《狂人皮埃罗》,安娜·卡里娜,西班牙的尼迪亚·洛萨诺…… 再下一页,她猛地停下动作…… 仍然是寸照里的她,被他用水彩画了出来。 她耳边是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致于没有听见西桐走了过来。 她继续往下翻了一页,画里一棵金黄色银杏树,树下蹲着捡叶子的人,一身白衣黑裤,露出晏清中学的校标…… 又连续往下翻,旁边西桐忽然喟叹一声,“嫂儿,这张我有印象!” 画上是一张正面照,她并不知道画里的人正身处何地,但可以确认的是,画里的人仍是她自己。 “这个……应该是我去英国的时候,在哥的公寓里看见过。” 西桐说完这么一句,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击中,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隔会儿才压下声音,喊了句旁边的人。 静安仍旧没动,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将文件簿合上,直起身来。 她还想问问西桐,她哥那辆福特嘉年华是怎么回事,可她俨然失去了开口的力气,也不认为有再问的必要。 回去路上安静得有些诡异,车里只余binbin哈气的声音,声音不算大,却足以掩盖其他细微的声响。 上楼之前,静安拉住西桐,要她对她去8号的事情保密,西桐仍处在震惊当中,只忙不迭地点着头。 手机不知响了多少回,静安只拿出来确认一遍,沈西淮显然还在忙着处理那些新闻,没有发来消息。 她坐在桌前,干干坐了近十分钟,才将肩上的包取下来。 寸照和书签一同摆在桌上,她定定看着,又坐了好一会儿。 她脑袋里涌出很多个时刻,沈西淮告诉她cc上的字是他刚写上去的,他说可以随时换掉唱片机里谁人的照片,他回答她,说介意她跟郑暮潇一起工作,他说肩膀疼,他的很多次沉默,很多次不开心,以及她不敢确定的失落和不安…… 他赶回来想跟她一起看lemon fish,送她爸妈去摩洛哥,把改装过的福特嘉年华开来给她,听她弹琴,带她去露营,送她柠檬耳钉,问她要不要跟他结婚…… 她刚回国那阵,他来要他的手表,跟她上楼喝醒酒汤,在饭桌上问她在哪读的高中,要把车给她开…… 她留美工作的那几年,新闻里的他总让人感到冷清…… 还有加州那混乱的一晚,他在斯坦福的食堂给她做煎蛋卷,质问她为什么要搬出校外…… 大学呢?大学他们只见过一面。 高中……高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