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过护着执意要亲临白狼坡的柳致柔,穿过门洞蹬上坡顶,身后有二十余重装铁骑护卫相随。 一群披头散发的北戎人红着眼珠子从侧面杀出,约莫四五十个。 在头领驱使下,他们试图抢回土墙洞开的门户,否则源源不断的南平蛮子从黑暗中冒出,他们还如何守得住附近唯一的据扎地? 常思过用黑弓拨开零星几支射来的箭矢,护住骑在战马上的柳致柔,不让这个累赘受丁点伤害,不用他吩咐,护卫们整齐划一扣动左臂上的军弩。 弩箭“啾啾”射去,冲来的北戎壮汉割麦子一样倒下一片。 跟随护卫的骑卒都是方将军亲自挑选的悍卒。 全身铁甲,放下面罩几无破绽,连战马也换上了链子甲,人手配一具军弩,腰间挎刀,马腹挂着骑枪,马鞍两侧用皮索捆绑着两排六颗特制火瓶,使之不会轻易碰撞,还能随取随用。 几乎是武装到牙齿。 两轮弩箭射过,剩余的不多几个北戎汉子连滚带爬跑了。 雪地里只剩下无数挣扎的重伤者,哀嚎惨叫求助。 柳致柔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骑卒在人群中来回冲撞劈杀,杀得人头滚滚,杀得北戎人狼奔豕突,越来越多的士卒从马圈抢到战马加入冲杀队列。 反观北戎防守的壮丁,平素缺乏军事训练,更谈不上紧急情况下的配合。 遭遇夜袭仓促下乱糟糟一团,很多人光着脚板,只带了一柄刀在雪地厮杀,携带弓箭的都很少,他一磕马腹,催马往右边缓缓跑动,道: “扔两颗火瓶,把土墙的门烧了,这个缺口尽量留着。” 落在后面的两名扈卫骑卒,各摘下一个火瓶,从铁甲夹缝里掏出一个竹筒,咬开筒盖,只一吹便有火星冒出,把火瓶的绒布凑近点燃。 “砰砰”,火瓶砸在后面的土墙门洞内,熊熊火焰封锁了丈余宽的门户。 柳致柔颔首赞道:“没想到猛火油添加烈酒之后,还能如此使用。一个小小火瓶,今后将改变所有的战争格局,还有战术意识,可惜的是这玩意太好仿制,只能起到奇袭作用。” 他特意瞥一眼持弓警戒的常思过。 上次增援四荒城时候,便听说四荒城出现一种守城利器,帮了守城一方的大忙。 柳致柔还特意在城头找士卒询问,待听得是用猛火油之后,便没怎么在意,直到这次在监造署,亲眼见识火瓶威力,才知道自己差点因固有观念而错过了大杀器。 有如此利器在手,给他五万雄兵,横扫北戎草原几无敌手啊。 也才有了这次元辰节前夕的数百里大奔袭、声东击西、多处开花的大胆计划。 他须得先用几场大胜,奠定他在四荒城的威望。 大丈夫在世,谁不想建功立业夺此不世奇功? 谁不期望青史留名备受后世万人景仰? 他屈居北安军出谋划策,利用柳家替他扬名养望,但董老将军已经失去锐意进取的热血心,只想过稳妥日子,他心有猛虎,如何甘心陪着一介日薄西山老将厮混日子? 是以觉得在四荒城能够一展身手时候,毫不犹豫便脱离北安城。 经他探问加推测,这个小小火瓶,应当是出自眼前的常思过之手。 很有意思的一个修者,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有千窍。 常思过探手抓住一支射向柳致柔的箭矢,随手搭弓射还回去,一个躲在暗处的北戎人应声抛向远处,随即几支弩箭射去,射杀附近奔走乱蹿的北戎人。 有护卫摘下骑枪,对附近中箭的伤者补枪,清除一切潜在危险。 柳致柔面不改色,继续催马前行,深深地盯一眼正中那座石塔,随即指向远处矗立的连绵雪堆,道:“那下面是白狼坡积赚熬过冬季春荒的干草料,必须烧了,让他们无所指望。” 雪堆附近人影幢幢,有大堆北戎人正严阵以待。 白狼坡下右侧大片帐篷,那里有大群的老弱正拿弓抓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