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笑后也平复了些,只是瞪了她一眼,恨恨道:“问你嫁衣可量好尺寸、开始做了没,你自个不上心,还指望谁替你上心?” 早在去年,赵端端就已经同河间侯世子崔思远定了亲。 俩人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极好,对这桩婚事,赵懿懿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若是顺利,下半年就该举办婚礼了。 现在开始赶制婚礼那日的礼服,刚刚好。 然赵端端却总不当回事,她自个不上心,赵懿懿被气得不轻,却又彻底拿她没了法子,只是恨恨的瞪了几眼,责备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赵端端也就是知道她舍不得,才每每敢在她面前放肆。 沿着海池走了一段路,赵懿懿太久没出来,只走了这小半会儿便觉得腿脚酸,干脆趁着日头大起来之前,回了椒房殿。 姐妹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内殿,另一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少女,却被拦在了外面。 蔓草伸着胳膊将人拦在外面,扯着唇笑了笑:“娘娘同二小姐许久不见,有些体己话要说,左姑娘便先在前殿坐坐吧,奴婢去叫人上壶茶来。” 要说同是椒房殿女官,亲自伸手拦人这举动,云竹就做不出来。偏蔓草还带着些孩子气,做的倒是理直气壮,还特意摆出了女官的款。 被拦在隔间外,左连枝也不见恼,反倒颔首笑道:“那就有劳蔓草姑娘了。” 蔓草点了点头下去备茶,暗道居然还学会装模作样了。 ----- 甫一进内殿,在一张圈椅上坐下后,赵懿懿问道:“怎么突然递了帖子进宫来了?” “我想阿姐了呀。”赵端端想到了父亲的交代,蓦地有些心虚。 她从前年纪小不知事,什么也不懂,以为阿姐做了太子妃、皇后,过的是神仙日子。直到今日听着那么难听的话,才晓得阿姐私底下的艰难。 阿姐的位置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努力张了张口,父亲交代她说的那些话,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端端有些伤心的想着,阿姐已经够难的了,怎能再给她添乱。 于是,她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反客为主道:“阿姐你难道不想我吗?” 赵懿懿便挑眉问:“在家里可有谁欺负你?” 她对赵端端,一开始是因着祖父母的缘故,后来相处日久,赵端端又依赖她,她便逐渐将赵端端当成了自个亲妹妹疼爱。 自个妹妹的事儿,赵懿懿比谁都要挂心。 “没有谁欺负我呀。”赵端端摇了摇头,半张着嘴看她。 赵懿懿不悦地皱起眉头,朝殿外一指:“那她怎么跟来了?” 纤长的手指如同玉管一般,指尖染了点粉色,赵端端顺着她的指尖,隔着屏风与殿门往外一看,便知道她说的是候在外面的左连枝,遂撇了撇嘴:“父亲非要她跟着我一块儿来,还说都是一家子姐妹,我能有什么办法嘛。” 赵懿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对父亲赵维民这么多年的拎不清,也是见怪不怪了。 左连枝是她继母徐氏的亲生女儿,是徐氏同前夫所生。 若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赵懿懿几个倒不至于不待见对方,故意给脸色看。偏偏她这继母同父亲那一段过往,着实不太光彩。 左连枝生父同赵维民曾是好友,左父早亡以后,赵维民便立誓要替对方照顾妻女。赵懿懿母亲也知道这回事,非但不反对,还感动于丈夫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时常帮着一块儿照拂,待徐氏亲如姐妹。 饶是赵家祖父母听说后,也是直夸儿子长大了、有担当了。 赵懿懿幼时还被阿娘叮嘱过:“你是大姐姐,连枝是没了阿爹的孩子,可得让着她些,别叫她被人欺负了去。”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赵维民照顾旧友妻女,照顾着照顾着,就将友妻照顾到榻上去了。 赵懿懿那时也不大,听了母亲的话,她乖乖地照顾着这个没了爹的妹妹,不许那些小孩子欺负左连枝。却没想到,对方确实没有亲爹,最后却抢走了她的阿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