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的,他这样随意的一句话,却将她安抚了下来,心绪也趋于平和。 燕王还未有所动作,却听那赵二姑娘又道:“这是臣女为母亲所求,取下来就不灵验了,还望七皇子能还给臣女。” 她泰然自若的模样,将众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便是连太后也没反应过来。 “为你母亲求的?”太后蹙着眉头,声音染上了几分威严。 据她所知,这徐氏来路不正,同皇后的关系不像母女,倒像是仇人。 更何况……太后朝徐氏的方向瞥了眼,这徐氏本身也有子嗣,都这个年纪了,还求什么子? 思及此,太后面色沉了沉:“你此话当真?” 何太妃也肃了神色,帮腔道:“赵二姑娘,这是在太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赵懿懿蜷在袖中的手猝然收紧,端端一向没怎么经过事,太后也就罢了,她又怎么招架得住何太妃……这般想着,她反握住了顾祯的手,微微偏过头,以祈求般的目光看他。 美人双眸含着哀婉,隐隐还有泪珠渗出,顾祯心下蓦地一软,到底是不忍心看她又哭。 赵端端神色未变,却是倏尔红了眼眶:“为了这个求子符,臣女每三日步行登山,于寺中潜心礼佛数十日,手抄上百卷经文。除去母亲,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叫臣女如此付出?” 顾祯垂首去看赵懿懿,却见她仍在看着自个,俩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撇去心头的烦乱,他想着赵端端这番话言辞恳切、哀婉凄凉,母后应当会有所动容。估摸着,就能过去了吧? 如他所料,太后的神色果真有所动容,然何太妃却紧追不舍:“你母亲已有子嗣,何须你求?” “毕竟是家事,本来不想说的,可到了这份上,臣女若是不说清楚,太妃只怕不信。”赵端端说完这句话,突然就哭了起来,她回头望向徐氏,视线状似不经意地自左连枝身上一扫而过。 本来也没旁人看到,她既然故意要说出来,那就休怪被她拖下水,大家都别想好过。 “母亲虽未说过,臣女却知去岁有个没保住的弟妹。”赵端端呜咽道,“因不愿再叫母亲难过,这才动了这求子符的心思,想要以后的弟妹能够留下来。” 徐氏心脏急剧跳动着,想要问这丫头怎么知道她没过孩子,却又想起,去岁她小产时,侯爷延请了太医为她诊治。 既如此,皇后想知晓,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赵端端能知道,便也很是顺理成章。 此事有脉案记录,容不得她作假,虽不情愿,也只得站了出来说:“回娘娘话,臣妇去岁,确实有过身孕……” 继母不慈,她却为了继母做到此等地步,分明是足够上二十四孝的女郎。 饶是对赵家颇有成见的太后,也感慨道:“你是个有孝心的。” 赵懿懿微松了口气,纤长白皙的手渐渐卸下力道,泛白的指尖重新回归红润。轻而缓的,与他的手相分开。 似是察觉到什么,顾祯微微垂目,视线胶着在她那如玉一样的手上。 慢慢的、他唇角扯出了一个冷笑,好么,需要时就将他攥得紧紧的,这会子不用了,则看都不再看一眼。 倒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顾祯偏过头,笑得有些恶劣,望着那求子符说:“不过是些糊弄人的手段,求来,有何用处?” 赵懿懿忽然愣住,刚才的时候,他不是还打算帮她吗。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变了卦? 心脏砰砰跳着,她略带了些忐忑的偏过头,恰恰好,触及到一双威严冷肃的眸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