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怎样的绞痛难耐。 她本来就不是个张扬的人,在宫中又是那般处境。有了什么,也总是憋在心里不敢说,直至醉酒不甚清醒之时,才敢稍稍诉说一二。 良久,他忽而睁眼唤了声吴茂,递了个小罐子出去,淡声道:“将这个给皇后送去。” 夜色迷离,赵懿懿已然盖着张毯子,在车上睡了。 直至后半夜,才悠悠然转醒,饮了两口茶水润喉,神色稍微清明些许时,才看着案几上的小罐子问:“何物?” 云竹答:“是陛下命吴监送来的,奴婢还没拆,也不知是什么” 那罐子封口很紧,待二人合力打开,酸甜的气味飘散开,才发觉里头装了满满一罐子蜜饯橄榄。 “是橄榄呢。”云竹笑着拿银匙取了一颗,给她递过去,“怪好闻的,娘娘快尝尝。” 赵懿懿刚睡醒,即便饮了两口茶水,口里已然有些涩。见着那橄榄倒是有了食欲,就着银匙咬了一小口,一股酸甜的滋味便在舌尖上迸发出来。 “还不错。”她道,“你也用两颗,吃了能舒坦些。” 云竹应下,又取了几颗出来搁在小碟子里,絮叨着:“先存着,每日用上几颗,差不多到洛阳的时候,就能用完了。” 赵懿懿含笑看着她的动作,身子靠着垫了隐囊的车壁,眉眼间淌着几分柔意。 ----- 一路车马缓行,至入洛阳长夏门时,正是中秋那日傍晚时分。 云竹掀帘看向窗外,见着那巍峨近十丈高的城门上所书长夏门三个篆字,不由喜道:“娘娘,到洛阳了!” 赵懿懿微微怔神,也随着她伸头向外看了看,却不及她的欣喜,而是久久乘车后的疲倦,微垂着眼睫,淡然应道:“嗯。” 入城后,车马依旧辘辘前行,却未如赵懿懿所想进宫,而是在热闹的坊市间穿行着。 待宫侍请皇后下车,环视一圈后,她不由问道:“这是何处?” “是洛阳驿馆。”侍从笑着答了一句。 着绯色衣袍的男子向她行来,温声道:“去换身衣衫,今日中秋灯会,朕带你去南市看。” 赵懿懿怔了怔,稍稍别过头:“陛下自个去看就好了。” “还气着呢?”顾祯无奈地上前两步,以只有俩人能听着声音道:“前几日下着雨你还要骑马,朕不过拦了一句,竟是同朕置气到现在,脾气真是愈发大了。” 赵懿懿看他一眼,复又移开视线,淡声道:“妾身没生气啊。何况些许细雨而已,陛下不也骑了马?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祯不由笑开:“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词?好了,快上去换身衣裳。别气了,朕今日带你骑马去南市。” 赵懿懿面无表情转过身,哒哒往楼上走着。驿馆本就年份已久,那木阶被她用力一跺,发出震天的声响。 临上去前,偏还搁下一句话:“陛下自己去吧,妾身要歇下了。” 还说没气。 她自己倒是看看,这像是没生气的模样吗? 凝着她窈窕一段背影,顾祯唇角勾了抹笑意。 在驿馆底下等了许久,仍未见她下来,顾祯便知,她这是真恼了。 赵懿懿正把玩着一串玉珠,忽听得门扉吱呀声传来,她猛然抬目看去,才发觉是自个忘了扣上门闩,竟叫他一推就进来了。 “陛下来做什么?”她看了眼,又低下头继续把玩着玉珠串,闷闷地说了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