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厉声问出来的。 她强忍着那三分喷薄而出的怒意,长睫上坠着一二颗晶莹,拽着他衣衫的两手指节都泛着白。 “谁稀罕呐。” 从下定决心不再喜欢那一刻起,对方做什么都没了意义。 可为什么她如今想起来,却又会觉得难过。 心头那抹烦躁总是萦在那,没法子淡去。 “不是。”顾祯垂目看着她,伸出大掌,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包裹住,一点一点安抚着,让她松了力道,才轻声说,“朕从未想过,以此为要挟,或是以此为饵。没想过能让你感激,只因朕想救你,仅此而已。” 彼时火光直冲云霄,那样的危急关头,又怎可能来得及思考与反应。 往日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那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什么也没了,什么也不顾。 在那一刻,他只想要他的懿懿。 已经做过的事,又岂会差那一次。 顾祯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背,温声道:“不要多想了,你若实在不喜欢,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好了。” 入夜的洛阳城一片寂寂,窗外的风不断击打车壁,呼啸而过。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赵懿懿面上闪过几丝怔然,旋即拉过他的手举到面前,咬牙道:“你让我当没发生,可又怎么能当没发生过?” 她让他看那道疤。 有这样的证据在,又怎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你从前惯会自欺欺人,如今也要教我这样吗?”她咬了咬唇瓣,一句话说得极为艰涩,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用尽,胸腔里所有的情绪霎时倾泻而空,“可我学不会,学不会那样的自欺欺人。” 车马终是进了宫门。 先一步回宫的宫侍们,早已吩咐庖厨熬好了醒酒汤,就守在那等着,只等陛下一回宫,就将汤呈上来。 赵懿懿冷着张脸,在紫宸殿看着他用完了一碗醒酒汤,才转身离去。 “懿懿。” 看着那道窈窕背影,顾祯忍不住唤了一句。 赵懿懿步子微顿,侧身看他:“陛下可还有事?” 烛火照在那半张脸上,忽明忽暗的跳跃火光,叫那张本就清艳绝伦的面庞,更笼了一层温婉。 可顾祯却不敢再唤。 看了片刻,他终是讷讷道:“没什么。” 出来时,又开始飘飞扬的雪粒子,云竹撑了伞跟在一旁,主仆二人踩着铺在宫道上的雪,留下数个浅浅的脚印。 “你昨日说,父亲想要见我?”赵懿懿摩挲着那个小手炉,淡声问了一句。 云竹应了声是:“淮安侯这段时日,一直叫嚷着要见娘娘,官狱那边见他闹得不像话,又顾忌着他的身份,这才层层报了上来。” 赵懿懿笑了笑,道:“要见我做什么,与其花这个心思,倒不如见见他那宝贝儿子来得要紧些。” “许是以为娘娘不知此事,想求娘娘为他做主。”云竹想了想,迟疑着答了一句。 赵懿懿转念一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许久未曾出宫,赵维民也被官司缠身数月,紧跟着被洛阳尹强硬发作,判了罪刑。 恐怕以为,她是久在深宫,不知外间世事的缘故。 否则父亲遭难,早该要插手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