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外面,想了一想,叫上花晨,一并进了屋。 徐思婉原料到他大抵有话要说,却不料他叫花晨同来。定睛间不由一滞,视线落在唐榆面上,静待其意。 唐榆摇摇头:“我知道娘子有意维护我的颜面,但在宫中,许多事都需身边的掌事宫女配合行事。我早先就仔细想过,花晨姑娘也是娘子信得过的人,不妨什么都让她知道,这样日后若有什么,我也好与她商量。” 花晨闻言,只因他语中的自称露出三分疑色。徐思婉略作沉吟,心下了然。 先前她虑及唐榆的身份,又知他性子有几分清高,就没将事情告诉花晨。这样一来,她若私下留他说话,看着就像是连花晨也信不过,是以小心提防。如此若时久了,饶是花晨与她相伴多年,她也摸不准花晨会不会生出怨怼,所以唐榆说得也对,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开诚布公。 徐思婉缓了口气:“那叫月夕也进来吧。” 她自家中带进来的四个婢子,兰薰桂馥资历稍差一点,花晨月夕却都是自幼相伴,是她实实在在的心腹。这事若能告诉花晨,也就不必瞒着月夕了。 花晨被他们两个的哑谜弄得满目不解,倒也不急着问,挑帘出去唤了月夕。再进屋一看,唐榆竟已自己搬了张绣墩坐着。 徐思婉一睇她们两个:“你们也坐。从前咱们在府里原没有这么多规矩,入了宫把你们都束得拘谨。今日将这些事给你们透个底,日后私下里大家便都随意些好了。” 二人一福,各自也取了张绣墩,在茶榻前落座。接着不必徐思婉多言,唐榆就将唐家与徐家的旧日交情、以及唐家后来如何败落、徐家又是如何一直关照他的过往一一说了。两个姑娘家听得瞠目结舌,月夕哑了哑,起身深福:“原不知还是有这样的过往……这可说得上是与徐家过命的交情,当称一声唐公子才是!从前若有逾越的地方,公子……” “快免了吧。”唐榆听得失笑摇头,他颔一颔首,声音清隽温和,“我告诉你们这些,原也不是为在身份上压你们一头。只是咱们既要一道帮娘子做事,总不能相互生出猜忌。其实你们伴在娘子身边的时日远比我要强上许多,娘子能说拿我当哥哥,心里未尝不是拿你们当姐妹,你们若知道了这些就对我客气起来,可就是拿我的出身寻我开心了。” 月夕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花晨抿笑,打量着唐榆,斟酌道:“既然都是能交底的人,那我可有话直说了。” 唐榆点点头:“你说。” 花晨眸光流转,望向徐思婉:“娘子,今日之事虽则有惊无险,奴婢细想却觉得奇怪——算起来,娘子是四月里入的宫,小公爷阻拦娘子车驾也是那时的事,这都过了八个多月了。陛下初时因这事心存芥蒂,倒在情理之中,可太后那时都没说过什么,何以现下会突然提起?” “我方才也在想这个。”徐思婉长声舒气,“想是……近来有人在太后面前嚼了舌根,让太后留意此事了。好在太后并非真要乱点鸳鸯谱,否则只怕终是有祸。” 月夕性子直爽些,闻言浅怔:“竟如此凶险么?就不会是正好碰上宣国公夫人入宫议起婚事,太后就顺口一提?” 花晨无奈地瞥她,她顿显窘迫,离席伸手从茶榻的榻桌果碟里摸来两颗梅子,又悻悻地坐回去吃:“我就这么一说……” 唐榆沉吟半晌:“我适才在想,是谁嚼舌根其实倒不妨事,症结所在还是小公爷这个人。阻拦娘子车驾的事他已然做过,宫中人人都知他对娘子有情。这话柄就像把刀,只消他还在,刀就一直悬在娘子头上,不知哪一日会落下来。” 他这话里好似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月夕听得打了个寒噤,试探道:“可是……总不能为着这个……杀小公爷灭口吧?” “自然不能。”唐榆笑一声,顿了顿,正色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如此,若能给小公爷寻一门亲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若有了妻室、有了孩子,少时的一些过往总会变得不值一提,流言也就闹不厉害了。” “这倒是个办法。”花晨点点头,“不若正好借着太后提起的契机,娘子顺水推舟地对这事热心一些,帮小公爷推举些才德兼备的贵女?这样一则成了事可免去后患,二则推举之间娘子也摆明了态度,可堵那些人的嘴。” 徐思婉柔声笑笑,却摇头:“他的事,我原也有些打算。眼下这般……姑且走一步看一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