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的好戏。面上的玩味也并未硬做掩饰,她打量着楚舒月,悠悠道:“贵人好大的气性。其实宫正司就算追查到贵人身上,只要并非贵人所为,也未必就会受什么牵累。贵人何苦这样来我面前捅自家姐妹的刀子,就不怕玉妃娘娘怪罪?” 楚舒月勾唇一笑:“我心虚罢了。这事的底细我知道不少,身边的宫人也知晓一些。倘使宫正司逼他们招供,他们重刑之下很能说出些细由,只怕这脏水就洗不去了,不死也要丢去半条命。如今……唉。”她一声喟叹,“我只恨我识人不明,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方如兰竟会安排这么一出,只得到倩嫔姐姐这里来告个罪,给自己求个生路。” “这可不叫告罪。若只是告罪,我可不受。”徐思婉轻嗤,美眸瞟着她,“说吧,拿什么与我换这安稳?” “姐姐真是个爽快人。”楚舒月欣然而笑,“我告诉姐姐方如兰的谋划,如何?” 徐思婉不屑:“宫正司迟早能审出的东西,你告诉我又值什么?倒是他们若稀里糊涂地将这些前因后果都栽到你头上,于我而言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你可比那方才人得宠多了,没了你比没了她强。” 楚舒月的笑靥僵了一僵,思忖片刻,索性问她:“姐姐想知道什么?” “要换你这条命,总也要告诉我一些关于玉妃的事吧。”徐思婉凝视着她的迟疑,“我也不吝是什么,关于她的、关于她家中的,一概可以。只有两条不作数——冷宫陶氏与锦嫔背后是她,我本就知道,不必你来告诉我。” 楚舒月面色发白:“倩嫔姐姐这是要我的命。” “也罢。”徐思婉悠然,“那就等着宫正司要你的命吧。我一会儿就告诉宫正司你身上大有疑点,看他们审不审你身边的人。” 楚舒月紧紧抿唇,迟疑半晌,终是说:“玉妃,原是有过身孕的。” 徐思婉讶然:“你说什么?!” “是在前年。先帝孝期未过,陛下不应当……”她咳了声,掩去了难以启齿的部分,“所以那孩子让陛下也矛盾,一边是舍不得,一边又怕引得天下唾骂。正好那时莹贵嫔又已崭露头角,玉妃心神不宁,便索性将孩子做去了,陛下只道她是寻常小产,好生心疼了一阵。” 徐思婉深吸气:“这样大的事,竟从未听说过。” “这事传开,便是陛下行止不端,所以自玉妃有孕之始就压着。后来孩子没了,更不必与旁人提起。”楚舒月抿了抿唇,“我会知晓此事,是因玉妃曾借此威逼利诱锦嫔,以此告诉她孩子的安危都是小事,换得一生荣宠才最要紧。除此之外……我瞧着可能太后与皇后都未必知情。” “若此事是真,她倒比我想得更狠。”徐思婉轻道。 楚舒月听出她语中的不信任,黛眉倏皱:“倩嫔姐姐自己要问,我说了,姐姐却又不信。若是这样,追问了又有何用?” “如今是你求我,怎的倒还要求我非信不可呢?”徐思婉毫无愧疚,笑意平静。 楚舒月噎了噎,低下头。徐思婉又言:“好了,我这人惯是言而有信的。你既告诉我这些,我自会保你平安。只是案子在宫正司手里,我再得宠也难以凭一己之力左右结果,还需你自己出点力气。” “要我做什么?”楚舒月问,眼中提防顿生。 徐思婉笑言:“你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只需你想法子从方才人房中摸一枚瓷盒来便是。方的圆的都不打紧,三指宽就够用。” 楚舒月顺着她的话细想:“装胭脂的那种?” “可以。”徐思婉点头,又道,“记得快些。否则若宫正司先押了你身边的宫人走,我可挡不住。” “这我知道。”楚舒月吁气,沉吟片刻,“我明日就给你送来。” “嗯。”徐思婉应声,态度复又归于不咸不淡。楚舒月见状也不强留,福了福身就告了退。 花晨亲自送了她出去,折回来道:“楚贵人这一趟来得好生突然,娘子可信她的话么?” “半信半疑。”徐思婉垂首而坐,目光凝视着衾被上的葡萄纹,也在细思适才的经过,“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宫正司若用重刑,屈打成招总是有的,能否留得住命便只看陛下一念。可这到底是说不准的事,她若只为这个来寻我,似乎也草率了些。要么是别有缘故却未与我说尽,要么就是设局诓我呢。” 花晨屏息:“可若是局,又所求为何?” “不知,且瞧瞧看。”徐思婉道,“明日她送那胭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