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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凤印 第59节


样的波折,还请陛下亲口去告诉她臣妾并无大碍,过几日就可去向她问安。”

    他看着她的温柔满目不忍,终是轻喟:“朕去去就回。”

    语毕唤来花晨,不免一番叮嘱。但宫人原也是知晓该如何照料她了,万般叮嘱也敌不过最后那句“如若倩嫔有事,及时来寻朕”来得重要。

    不多时院中响起宫人们的恭送声,徐思婉吁了口气,靠在软枕上静神。

    房中安静了会儿,忽闻门声轻响,徐思婉定睛见是唐榆进来,羽睫颤了颤。

    房里没有旁人,他坐到床边,默然半晌,问她:“没事吧?”

    她睇了他一眼,看出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处,摇摇头:“无事,只是抓伤,也不太深,太医说用几日药就好了。”

    “哦。”他颔了颔首。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们换个法子。”

    徐思婉微怔:“换什么法子?”

    “你先摸清是谁要动手,我去帮你了结她。”他道。

    “这叫什么法子?”她失笑出声,“我心中都有数,不过施一场苦肉计而已,如何能拿你的命去换?我身边有几个你能这样帮我?”

    “我不是说事事都要如此。”他笑不出,沉沉地凝视着她,“只是像这次……太险了,若那狗真咬了你呢?若那是条疯狗呢?你想做什么都好,但不能这样拿自己当诱饵,若你真出了什么闪失,我……”

    有些话顷刻就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被他忍住,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狠狠别开视线:“……我没法向伯父伯母交待。”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有那么几息,他们谁也没有出声。而后徐思婉蜷一蜷腿,一寸寸地向他挪近。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仍没再看她,目光低低地压在地上。

    她抿起笑,柔荑搭上他的肩头,拿捏住了一个既足够亲近又并不过分的姿态,问他:“那若你平白为我死了,我就能向爹娘交待了么?”

    他终是抬眸,眼中含着烦乱:“思婉,你的命……”

    “我的命,也并不你的命重呀。”她明眸轻眨,“我承认,这回我失算了,我没料到她们会用这样的办法;看到那狗向我扑来的时候我怕得很;我也承认,这回称得上一句‘险象环生’——只消那狗咬到我,都不必咬死,只需毁了我这张脸,我在后宫之中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但我要实实在在地告诉你,若有下次,我还是只能这么办,不可能为了保自己周全就让你拼上命去为我了结后患。因为,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她说着顿声,与他四目相对,见他露出惑色,她薄唇微抿,眼中含起难以遮掩的哀伤,“我不怕死、更不怕废位、失宠,我只怕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宫里活着。唐榆,这深宫的日子太难熬,若只留我一个,我是一天也熬不住的,我需要你陪我走下去。有你陪着我,我才不害怕。”

    她的声音软而轻,带着养伤时特有的虚弱,让他恍惚间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她脆弱不堪的样子。

    他是无力应承她的这份脆弱的,只消多看一眼,心里就多一眼的疼。

    她于是听到一瞬的呼吸急促,但他很快平复下来,却生硬说:“我会陪着你。但关乎生死的事,我不能应你。”

    说完他不待她反应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举步走向门外:“小厨房在做你爱吃的点心,我去看看。”

    话音落处他已挑帘而出,前院的一池清泉与曲折回廊映入眼帘,他望着池水,长缓一息。

    他过了许久敢再度回过头,望向她的房门。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头搅动,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她说她的命并不比他重,他原该高兴,因为除了她之外,宫中应该再没有人会这样想了。

    可他多想告诉她,他在听闻前日的险数时,心里生出了怎样的恐惧。

    花晨与他详细说过那条狗扑过去的经过,整整两夜里,他只消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她被咬伤的画面。那些画面一旦成真,事情就会像她适才所言一般——她不需要被咬死,只需毁了这张脸,她在后宫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而若到了那一步,他便是倾尽所有,只怕也再帮不到她半分。

    所以他宁可去死,也不想她再去涉这样的险。自从挨了那一刀之后,他对世间万事就都已没有多少恐惧了,挨打受罚都不过是忍一忍,死也不过闭上眼睛就不再睁开。

    可他却不敢想象她出事,他情愿万般惊险都由他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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