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自己无声地行至御案旁,将他的茶盏撤下去,不多时又换了一盏新茶奉上。 换好茶,她就在他身边安坐下来。身子坐得端庄,手上却不老实,纤纤玉手像个活泼的妖精,轻轻地往他腿上撩拨。 御案上虽铺有绢绸,殿中朝臣皆看不到她的小动作。他却自然不肯这样被她搅扰,眉心一跳,将她的手捉住。 她神情不动,手上一翻,将他的手反握住,与他十指相扣,无形中就将他正一事的心思夺来了一半,像个霸道的小兽,不分场合地在抢夺地盘。 待他松开她的手端起茶盏来饮茶,她的手就又不老实了起来,这回愈发变本加厉,直接探向了他正当中的位置。他冷不防地险些呛了,诧异地看她一眼,眼底藏着一缕于她而言并不陌生的促狭笑意。 接着他自是又捉住了她的手,这回再不敢放开,攥了足有一刻还多,好歹是将手头的事议完了。 待朝臣告退,他总算松开了她。她的手被他攥出了一把滑腻腻的汗,便悬起来甩了甩,口中娇嗔道:“好热,陛下这么用力做什么?” “哪来的妖女。”他以左手支颐,右手在她额上一敲,“大庭广众之下,不许这样胡闹。” 这话听似责备,他眼中却寻不到责怪的意味,反是含着笑。她扁了扁嘴,并不提长秋宫那边的事,只抱住了他的胳膊:“臣妾有三天没见着陛下了,一时情难自禁。” 齐轩浅怔,心下掐指一算,这才发觉确是有三天了。 这三天他也不是有意冷落她,只是忙得顾不上去后宫。但自二人重归于好开始,这样的分别也的确不多见。 他于是笑着将她揽住,问她:“可用膳了?” 徐思婉眨眨眼:“没有。” “那一起用。”他道。 她在他怀中点头,笑容甜津津的。不多时午膳布好,徐思婉如往常一般陪他一起用膳,好像全然并无什么心事。 但她实则心里一直在等,等皇后前来传召。 直至午膳用完,皇后都没有差人来。徐思婉心下一笑:那更好了。 午膳不来,午睡时就难免。倘若皇后有心等着也罢,但凡心下有一分着急,大概都要命人先进来禀个话再说。 但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起床气,尤其是在这样政务缠身的时候,睡个好觉于他而言已是这几日里难得的清闲。 皇后若偏要这个时候差人来,就让她来。 徐思婉这般想着,在他的怀抱中安然阖上眼睛。不出所料,过了约莫一刻工夫,外头就有了响动。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似是旁的宫人在与王敬忠说着些什么。王敬忠起先还告诉对方“陛下正睡着”,听完那边所言却不敢再做耽搁,殿门吱呀一声推开,紧接着就有脚步急急地凑近床幔。 徐思婉先行睁开了眼睛,听到外面轻唤:“陛下。” 唤了两声,皇帝也醒过来,尚未睁眼,目中含着烦乱:“何事?” 王敬忠从他的口吻中辨出情绪,语气愈加小心:“皇后娘娘差了人来,说有要事,请陛下去长秋宫一叙。” 皇帝眉头紧蹙,缓了口气,徐思婉趁机曼声道:“何事这样急?陛下难得歇上一歇,等睡足了再去可好?” 王敬忠一叹:“下奴原也是这样劝的,只是那边差来的人说,这事是……是关乎贵嫔娘娘您的,下奴不敢耽搁。” 徐思婉状似一愣:“关乎我的?” 皇帝闻言也总算睁开眼,徐思婉怔了怔,与他视线相接:“那不如臣妾先去听一听,陛下睡足了在过去?” 他思索一瞬,终是没了睡意,索性道:“同去吧。” 王敬忠得了这句话,回身招了下手,宫人们立刻上前,服侍二人起床。忙忙碌碌地收拾了一刻,徐思婉随圣驾一并离了紫宸殿。 他登上御辇,顺手拉着她同坐。徐思婉并未推却,就这样依偎在他身边,往长秋宫同行。 不过多时,御辇在长秋宫门外落下,徐思婉抬眸一扫,意外注意到殿外檐下立着的数名宫人。 这些宫人她虽不能个个叫出名字,却能分辨出他们分属不同的嫔妃,如此看来皇后为她备了好大的阵仗。 她心底的那份不安又蔓生出来,觉得皇后既然会如此造势,这一关只怕不会好过。但面上自然不能显露分毫,仍旧风轻云淡地伴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并步入殿门。 内殿之中,除却正安胎的思嫣,几乎阖宫妃嫔都到了。见圣驾亲临,一众嫔妃皆离席问安。 徐思婉随他一并行至主位前,待他扶起皇后,就向皇后见礼。皇后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贵嫔坐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