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绳子上,闻言,淡淡道,“怎么,你们现在想收粮食?” “怎么会?”孟宁意识清醒了不少,微微噘嘴,“韩同志,你这是明显地不了解我们做生意的原则。” 韩竟倒真有两分新奇:“是什么?” “不涉大事民生。” 孟宁说完,也觉得有点宽泛。 “这样说,也不准确。反正我们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狂收粮食,哄抬物价。” 孟宁接过韩竟递过来的一杯水,一片坚信,“不信你等着看呀,何波现在肯定不会让人再往乡下收购东西了。不仅不会做,他还会适当约束下那些小倒爷们。” “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他的努力,稳定南市黑市的粮价。” 孟宁喝了口水,颇有些沮丧,“虽然我感觉作用不会很大,但开了春,我们的收益骤减趋势,看来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了。” 估计也就这两天,何波就要关了收粮的路子。 开了春,八成也就只能卖卖何波上次带回来的的确良和那批没来得及处理完的手表等东西。 衣服不说了,其他的东西都是卖出去了是老天爷赏饭;卖不出去了,也属正常。 那些东西又不是必需品,等必需品价格上去了,买的人估计只会更少。 “你这么确信?” “当然。” 孟宁从小跟何波一起玩,何波比她大两岁,但几乎贯穿了她成长的所有阶段。 “韩同志,我觉得你对何波有些误解。” 孟宁一杯热水下肚,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 “何波这个人呢,虽然看着是有些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但他翻过来看,里面还是有一颗赤城之心的。” “就好比前几年,那时候,我们生意刚起步,也没挣多少钱。”孟宁捧着带有余温的杯子,似能听见屋外雪花落地的厚重声。 “那时候,也是南市闹.革.命最严重的时间。基本上,所有的学校都处于一种停滞阶段,学生们抢砸教室,都是一种常态。经常会看见有的小孩跟在那时□□的屁股后面,喊着自己是小□□,走街串巷,闹得沸沸扬扬。” 孟宁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了,“那时候,招财、陈陌、袁河,他们都是跟在人后面的小跟屁虫。尤其是招财,那时候属他最上脾气,闹得最凶。” “后来,何波跟我商量了下。说是商量也不对,算是通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非要喊着那些孩子来干活。一开始,招财都不愿意搭理他。”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当时几个闹得最狠的小头头们,都被他给忽悠回来个七八。也不闹事了,整天想着跟他赚钱去国营饭店吃肉。再后来,没两月,学生闹腾也就暂时歇了。” “但是,招财他们可没有走,一直留到现在。” 那时候,孟宁日常担心自己会被他们吃破产。 韩竟看着眼前说的眉飞色舞的姑娘,心里想着那些他未曾见过的、属于她的岁月。 “反正呢,韩同志,总而言之,”孟宁看他,眉眼弯弯,白嫩小脸透着笑意,“我们虽然现在做的是投机倒把的生意,但我们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韩竟静了片刻,伸手,轻碰了下她娇嫩小脸:“抱歉,是我狭隘了。” 孟宁一怔,倒真没想到韩竟会道歉。 毕竟投机倒把的生意做下来,本就为时代所不齿和不容。 之前除了陈平,她也没跟人说过自己做这一行,现在又告诉了韩竟。 本是没打算跟韩竟多说些什么,可莫名的就不想让他误解自己。 虽然自己确实在投机倒把,但自己那也算是有良心的倒爷。 “那,”孟宁起身,手指轻轻划过韩竟手背,眉目含情,笑吟吟,“那罚韩同志今天晚上下厨做饭。” 娇香入鼻。 韩竟没忍住,把人扣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发间,“好。” —— —— “何哥,”大文冒雪踏进了出租房内,“底下弟兄传来消息,说是孟戈跟韩凤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何波不算意外,“是他老子掏的钱还是他亲姑掏的钱。” “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孟菊找的人,对外说的是两孩子玩闹,明天就准备□□结婚来着。” “有点意思。一下子捞两个人出来,得不少花钱吧。”何波笑了下,“我记得孟菊她儿媳妇是不是刚给她生完孙子。闹着一出,怕她儿媳妇知道了,估计要掀了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