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前些年一直在帮祁老三带孩子,可是这几年三房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她的身体也渐渐被拖垮了。 老大几次接她去家里住,她都没肯答应。她心里明白得很,老三手头快没钱了,就等着二房每月的孝敬钱,她这一走,三房这边就更加揭不开锅了。 她生了三个儿子,最疼的就是老三,但现在日子过得最差的也是老三。 如今老二这一脉,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两家的关系却还那么紧张。 二房那个姓顾的搅家精,她之前闹过很多次,但都讨不到什么好。好不容易等到祈望来了,她自是要好好叮嘱几句。 老太太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地说起了祁老三现在有多么惨,让祈望多帮衬下他,给他找个管事的活干。 这话祈望哪敢胡乱答应,只模棱两可道:“那等我回去问问青青吧……” 老太太顿时变脸:“你一个举人老爷,难道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吗?” 老太太这是在故意激他,然而祈望这些年被顾青青打击得都快没脾气了,此时便实话实说道:“家里的事确实是她做主。” 老太太:……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这天没法再继续往下聊了。 祁母趁机告辞:“娘,这鸡蛋给你放桌子上了,还有这些果脯,特意从府城带回来的,给你甜甜嘴。我们就不多留了,望儿等会还得去镇上看望曾夫子呢。” 祈望适时起身,跟老太太告别。 母子俩刚走,祁老三的那几个孩子,便一窝蜂地涌入老太太的房里,把那几包果脯给带走了。 随后进来的祁老三,看了看那篮子鸡蛋:“就拿这么点鸡蛋?”扭头问老太太,“他们拿钱了没有?” 老太太咳了咳:“没拿。” 祁老三显然不信,又去老太太的床上翻了一遍,见真没有,才恨恨道:“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 祈望和祁母回了家,把给曾夫子准备的东西拿上后,便要去工坊那坐车了。 现如今工坊每天要出那么多货,各种骡车驴车应有尽有。 祁母闲着没事,过去送他。 见祈望上车了,她自己便一路沿着河岸回来。 几个妇人正在河边洗衣服,因低着头干活,都没瞧见祁母。 一个身形胖胖的妇女说道:“这中举了就是不一样哈,上午打我门前过,走路就已经很有派头了。” “要说有派头,还得是那位顾掌柜,不像姑娘家,说话做事都威风得很。” 祁母听到这里,哪里不明白她们谈论的就是祈望和顾青青。她心里也没当回事,平日村里新鲜事少,祈望回来,总是得说道几句过过瘾的。 为了避免尴尬,祁母正打算抬脚走人,就听到有人阴阳怪气了一句。 “再威风又如何,我听说两人现在都还分房睡呢。” “不会吧,顾掌柜都二十三了,祁家的也有十七了吧,咋可能还分房睡呢?” “肯定是举人老爷没看上,毕竟是从小订的婚事,休是休不了的,估摸着到时候会在外面再找个小的。” “那顾掌柜能答应?” “她答不答应有啥用,男人嘛,不就那点事,她又不在身边看着,肯定是管不住的。” 有人附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