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档却实为暴徒的男人进来了,对着罗芸发怒:“你他妈干什么!我许你给她松绑了?!” 罗芸唯唯诺诺:“亲爱的,她怀着孩子呢,我只是稍微帮她松开一点。”边说边看他的脸色。 男人作势要打罗芸,罗芸就畏缩地停下手,默默站到一边。 男人将一支眼熟的手机——明明就是林曜自己的手机,递到林曜嘴边,命令道:“跟程望雪说话,叫她过来救你。” 人类的直觉,是神奇的东西。 仅仅几秒钟以内,林曜突然察觉到了重要的信息。 罗芸及其丈夫,在绑架她的过程中,在绑架她以后,从来没有一点避讳地露脸、也用正常的声音和她说话。 这还是在她认识他们的情况下。 如果只是为了钱绑架她,如果计划拿到钱会放了她,难道不会为了让她事后就算报警也无法指认绑匪,而戴面具、避免说话吗? 任何智商正常的歹徒,都不会冒险让她之后能直接告诉警察他们的身份吧。 眼前的男人看她的神情,绝对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绝决的凶神恶煞。 恐怕不但早就打算要将她撕票,也要把恋人骗过来一起杀了。 手机里传来她的月急切的呼喊。 林曜压制住流泪的哽咽,抱着诀别的心:“月,我爱你。如果你爱我,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男人就暴怒地扇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与她绑定的椅子都摇晃起来。要不是林曜拼命用脚撑住,可能已经连人带椅重重摔下。 男人咒骂了几句,重新将林曜的嘴用胶带封住,走出了房间,罗芸也跟了出去。 林曜的身体不再因为极端的警惕和紧张而发热,而是开始一阵阵地恶寒。 好冷。气温骤降了吗? 如果今夜被罗芸的丈夫杀死,这样也算意外死吧? 过去林曜想过很多次的,每一次的设想中,意外死都是她最能接受的死法。 虽然她现在止不住地心痛,仿佛整个身体被阻塞一般,无法正常呼吸。 门又开了,罗芸再次走了进来。 她反而希望进来的是罗芸的暴徒丈夫,现在就直接杀了她得了,早点死就早点不用再受罪。 “外面下大雪了。你冷吗?我给你带了条毯子。”罗芸竟然再次好心地照顾起林曜。 林曜面无表情地任歹徒的帮凶把毯子盖到自己身上,等对方离开。 林曜的心里只剩一个想法,她只是默默祈祷着:月千万要听懂她的坚持,月千万不能来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死的话,她就无所谓。 月那么聪明,应该能听懂她的话吧? 今天分别的时候,她也说了“我爱你”。这样的话,最后也算好好道别了,不算有遗憾。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只要月不过来,就可以。 可是她又想了想,如果是月被绑架,月让她不要过来,她会来吗? 于是刚才还想着早点被杀了算了的人,此刻又重新开始紧张了。 毛骨悚然的紧张,因为担心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恋人安危的担忧就开始不停地吞噬她。 即使盖了毯子,还是全身发抖,流着泪的整张脸都在剧烈地颤抖。 看来确实降温了,因为下雪了。 下雪了…… 这座南方的城市,少见地下大雪了,如同当年恋人出生的那天……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林曜猛地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她感觉孩子也在腹中不安地翻滚。 今夜也是下雪的夜晚。 明明曾经很多次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很多次想过不应该生下这个孩子的…… 腹部除了持续不断的发硬发紧之外,再一次、又再一次地传来强烈的疼痛。 痛彻心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