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语气之下,仿佛真有一架黑洞的镜头正在对准她。 她缩了下身子,身后传来闷哼。 没有明天还需要拍摄的顾忌,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狠,这种凶狠让她眼前发黑,联想到茫茫草原,饿了很久的大型动物舔舐了很多天圈到怀中的猎物,忍耐着只尝到三分肉味,猎物还以为他多年不见转性,然而真正下嘴时,她是真的感觉要死了。 但她却不想逃。 此时的闻雪时纵然很危险,但危险也通常和另一个词语挂钩,性感。一种介于男人和动物之间的性感,你无法掌控他,只能被他掌控。但在最后关头,他还是会汗津津地俯下身,把脑袋埋进你胸口,卸掉所有爪牙,回归巢穴。 到后半夜时,葛岛淅淅沥沥地落了雨。阳台门没关严实,露了条缝隙,雨夜的风吹进房间,白色窗纱飘来荡去地鼓动,带进海边潮湿的凉气,冲淡了常年漂浮的鱼腥味。 外面在落雨,里面的他们像在淋着外面的那场雨,没有一处不是湿的。 持续了很久的“对戏”结束,两个人都不想动弹,抱在一起。闻雪时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耳朵上的小洞,懒声道:“这个时候再来根烟就好了。” “别想。”她视线警告地上挑,“以后我会监督你。” 他笑:“好,不抽。要和小楼长命百岁。” 很平淡的一句话,莫名其妙就戳到她泪腺。 娄语躺在他胸口,听着外头的雨声,打了个哈欠,溢出的生理性眼泪和刚才突然涌出的泪意混杂在一起,模糊地念叨着肉麻。 第二天,两人为了避人耳目,又是错开买的机票离开葛岛。 出发去机场前,她给她爸她妈分别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拍完走了。顺便还下单了一些东西送到两人的家,但终是没有再抽空去见他们一面。 这已经是她能够释怀的,她和他们之间最不痛不痒的落点。 娄语坐着车驶上大桥,降下半个车窗,海风拂过面颊,雨夜过后的天空锃亮,天幕不动,衬着来时的景色快速后退,她的心情依旧很复杂,悄悄地挥出手,无声地说了拜拜。 她摇上车窗,点开微信里营养师的名字,给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自己之后不再想打营养针,所以聘用合作也到此为止。 她怕之后闻雪时在联系人里看到这个营养师会问东问西,要是说出来曾经打过那些针他肯定会担心,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把对方删了,毕竟她也确实不再需要了。 营养医师很慌张,忙问自己哪点让她不满意,他们可以再沟通。 他直觉娄语一定是换人了,不然这么一个工作狂魔怎么可能真的不需要营养针呢? 这不怪他有这种看法,娄语灌输给别人的印象一直如此。从前她对变老这件事没有执念,尤其是和闻雪时分手之后,她考虑的只有事业,哪怕后来不需要再这么拼的时候,旁人劝她你可以多休息休息啊,她都摇头说还不够。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是一架老式放映机,绝对不能够停止摇动把手,不然放映就中断了。 所以透支身体也无所谓,只要留下最好最美的时刻在屏幕上,那么她的人生就足够璀璨,不必要再无聊地活到失色的那一天。 但这一刻,她郑重地在对话框里打下一行字,按下发送。 『想要真正意义上健康地生活下去』 春夏秋冬,风雪雨露,每一天都成了不可多得的好日子。因为世界上有一个人,她答应好的,要和他一起长命百岁。 飞机中午落地京崎,登机前她给周向明发了条信息通知自己回来,落地打开手机一看,他回复下午三点和他见一面,并发来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地址。 娄语来到高尔夫球场时,周向明刚和上一拨影视公司的老总social完毕,整个人面露倦色地坐在休息区,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额头。 她在远处等了一会儿,看他稍微提起点劲儿了,才走过去,招呼道:“很累?” 他掀开眼皮,指着旁边的位置:“坐。” 她依言坐下,两人却都不再开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