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里考察一番。只能去找那些俘将,与他们打听大同府人的生活习惯,又细问了饮水与丧葬习俗。 此处离冀北近,单听这些与真定府也无特别的差异。 正当两人都无头绪时,辽将完颜摩出声道:“……是不是真定府的那些守军撤到大同府了?” 狄枫道:“可真定府并未见有人患病啊?” 沈若筠一怔,恍然大悟。大同府闹瘟疫,说不得就与年前真定府溃逃的辽兵有关。 “真定府溃逃辽兵约有八百来人,都在此处滞留。”沈若筠将自己的猜测道出,“他们都被猛火油烧伤。到了大同府后,伤口溃烂感染,尸体堆积……近来天气暖和,便诱发此疾了。” 狄枫也觉得这个猜测合理,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也是因着大灾后,人畜尸体来不及处理,饮水被污染,所以易患传染病。 沈若筠结合军中治疫情形,又改了一张方子,递给狄枫看:“若非要拿此方与耶律璇谈判,我真不愿管这些辽人。” “你要拿药方与耶律璇换将军?” “已是四月中旬了,天气回暖,一旦染起时疫,势头只会更猛……耶律璇总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连自己国家也不管了吧?” 狄枫见她满目都是希望,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提醒她,“若是如此,还得让西京道时疫肆虐,可西京道若时疫肆虐,此地水源、环境都会传染时疫,夔州大军怎么办?” “不必那么麻烦。”沈若筠道,“耶律璇之前已经开始与大昱议和了,说明他也不是不肯议和之辈。眼下只要在辽国造势,叫他骑虎难下,便不得不换。” 沈若筠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为了证明自己手上方子可信,除了会去问那些俘臣,辽人生活习惯与大昱有何不同,还让负责看管辽人俘将的士兵故意在他们面前讨论大同府事。 “大同府已攻下,可以先不着急去中京道了。”看守士兵喝酒闲聊,“大同府起了时疫,不出三个月,辽人就会死光的。” “那这些辽人怎么办?” “估计是没什么用啦。”另一看守道,“他们也没有看病的方子,杀他们还不如送他们去大同府。” “本来以为北伐艰难,谁知道他们自己闹起瘟疫了。” “反正苏娘子会治此疾,我们在此地等着便是。” 两人喝酒,频频碰杯,好不自在,只留那些俘将惶惶难安。 又隔两日,一群兵丁将他们移到军营外,又去了他们的脚链,叫他们搬运、焚化大同府城外的辽兵尸体。 完颜摩见夔州士兵怕染上时疫,都离他们很远,便起了逃跑心思。 他与几个同伴瞄准机会,沿着战壕,撒腿就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再不见夔州军身影,耳边呼啸的风都似在宣告他们已重获了自由。 除了自由,他们还有夔州军的情报可报送耶律璇。 又等了数十日,阳光和暖,大同府城内发病的人越来越多。城里仅有的三家医馆不堪重负,大夫束手无策,用药反而还加重了患者的病情,每日死人以百计。 沈若筠见那些俘将已逃,耶律璇却仍未派人来此管控,估计是想放任不管,最好让夔州军也染上时疫。 “以前我觉得赵殊不是个东西,现在看来耶律璇也不遑多让。”沈若筠与王世勋感慨,“中京道也开始出现此疾了……也不知耶律璇还能再硬气几日?” “那些辽将逃了回去,自是不想死的,必会四下宣扬我们有针对此疾的方子,临潢府正热闹呢。”王世勋道,“说不得,使臣已在路上了。” 沈若筠也觉得是自己太心急了,越到此关头,就越不能乱了分寸。 被耶律璇派来的倒霉蛋,是参与过一次和谈的高承与从夔州军营逃回,对时疫较为了解的完颜摩,两人确实已在路上了,又隔五日才至夔州军驻扎地。 听闻他们来,沈若筠叫人将他们彻底清洗了,才肯见他们。 高承进了夔州军军营,见四下士兵,俱是抖擞精神,不见有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