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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126节


    “杀了人,再去忏悔,这不叫悔过,叫心虚。”沈若筠打断他,“你也不必与我说这些话了,说实话我是真不知,你怎会还有脸来找我?需要我提醒你么?我们早已和离。”

    周沉嘴里喉间满是苦味:“阿筠,福金帝姬已将行宫事告诉我了,她说当年在行宫救我的人是你。”

    “我当时若知道那人是你,是不会下河去救的。”沈若筠与他道,“那日,我以为河里的人是多络。”

    “可这对我不公平。”周沉心下绞痛,“我若是早些知道……”

    “便是早知道是我又如何?你要报恩吗?”沈若筠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可我与你,你们周家的事,并不只这一桩,你都不知吗?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嫁你,是因你与旁人私会在前,我也只当婚事是与你的一桩交易,可你母亲却想叫我不明不白地死在你们家;我去照顾周妤,你却借此将我关了,威逼我姐姐和亲辽国;后来又将我困在外宅,做你外室;便是和离,你还引辽人去我家庄子……我们沈家的人就如此命贱吗?”

    她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周沉,这便是你的报恩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遗忘

    “你知道手镯的事了。”

    “是。”沈若筠想起旧事,若非险些命丧此物,便如笑料一般,“那时我还不认得此物,周夫人总叫我戴,我虽明白此物不可能真是什么对身体有益的物件,但也想着她是长辈,如何能叫她总是挂念此事,便回回见她都戴。”

    “我知道周夫人不喜欢我,但是没想到她竟打算要我的命。”沈若筠自嘲道,“想来是你们周家觉得和离在官家那里不好交代,又觉得我是孤女,于是这般打算。若你丧偶,旁人就只会说是我命薄……可我再如何命如草芥,也不是你们能定我生死的。”

    沈若筠其实每想到此事,都觉得周身蹿起寒意。若那时没撑过去,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周家。姐姐知道,会有多伤心?若是祖母还在,她本就身体不好,怕是都不能将此事告诉她。

    周沉听到她说出旧事,忙与她解释:“我知道了此事,便将镯子销毁了。我本也不想瞒你的,可我……”

    他顿了顿,“……我怕你借此事与我和离。”

    “命都要没了,还不和离,我图什么?图你家坟茔修得好么?”

    沈若筠懒得再与他废话,想着狄枫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叫他与沈家人,将他拖离医塾,再打一顿。

    “阿筠,”周沉从自己革带上取下一把匕首,双手递给她,“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了……原想着等接回将军,就去守衣冠冢,了此一生的。”

    似是怕沈若筠不知道那是什么,周沉与她解释,“那时我骤闻你去世的消息,也似死过一次了。我日思夜想,若是没有这些污糟事,我们定可以做一对恩爱夫妻,白头偕老,死后也葬在一处。于是我便替你与孩子修了墓室,写了墓志铭,刻了石碑于墓前。等我寿尽,也会是我的百年归所。”

    沈若筠听得一阵恶寒,又想周沉在那碑文上,必写她是他妻,再杜撰许多,不由皱眉:“周沉,我与你早已和离。”

    周沉把那把匕首塞到她手上,“阿筠,若是我身死能叫你消气,你便动手吧。”

    沈若筠不欲与他靠得太近,想叫人将他拖远些。

    “阿筠,你动手吧。”周沉言语涩然,“这两年,我便如行尸走肉一般……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种解脱。”

    沈若筠握了那匕首,看着锋利的刀刃,想着捅他一刀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好在医塾门口行此事,或是别让他流太多血。

    她正想着要捅哪处,忽听周沉问:“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与你无关。”

    “能不能让我见一面?”周沉哀哀叹道,手握上了匕首刀刃,移到自己心口位置,“阿筠,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

    他见沈若筠下意识抿了抿唇,继续问她,“若是女儿,是不是很像你?”

    “我说你怎么还有脸来寻我,原是你信以为真了。”沈若筠丢了那匕首,拿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是有个孩子,但她是春日里出生的。”

    “阿筠,你别拿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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