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量都在朝着一个地方涌,烘得他整个头脑发麻,很多想法刚刚成型就快速地溃散成沙。 他感到危险就像悬在鼻尖的一把利刃。 云集在自己舌尖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他还是动不了,但大致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他最后残存的意识很简单:如果这个人碰了他,他一定要他死。 云集在一片沉而迷茫的云雾中保持着很有限的理智,直到世界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听见耳边痛嚎一声,紧接着就是肉/体被重击的闷响。 他跌坐在楼梯的一角,茫然地看着来人一脚接一脚地往地上踹,就像在踹一个沙袋。 那个沙袋拱来拱去的,仿佛一条即将爆裂的蛆。 丛烈最后跺了一脚地上的杂碎,气喘吁吁地走到云集身边,“云集?他碰你没有?” 云集脑子里绷着的线断了。 他茫然地看着他,眼睛甚至不聚光。 丛烈低低地骂了一声,检查了一下云集的衬衫和裤子,还好都很整齐。 外面的雨开始下大了,雨滴打在地上发出噼啪的乱响。 “一间房。”丛烈抱着安静得没有一丝声息的云集,踢了一下小旅店的柜台。 旅店老板立刻咧出一颗金牙,递给他一把钥匙一包包装廉价的计生用品,“五百。” 丛烈一声不吭地付了钱拿了东西,抱着人找到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言难尽的劣质烟味,但看上去还算干净。 丛烈把云集抱到床上,让他靠着墙坐好,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把一些不该出现的小东西抠出来扔了。 他只是离开了一下,云集就软倒在了床上。 “那个人是谁?”丛烈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捏着他的肩膀重新让他坐起来,“你认识?” 云集没说话,只是皱着眉耸了一下鼻尖。 他开口的声音很小很沙哑,“疼。” 丛烈瞪了他一会儿,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一点,“你喝了什么东西吗?我说过的话你就记不住?别人给的什么东西你都喝?” 看云集无神地望着自己,他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那股火气不住地往上拱,要不是云集在这儿坐都坐不住,他现在就要出去剁了那个杂碎。 他攥了攥云集的手,又压着嗓子骂了两句,“大晚上的你一个人瞎跑什么?你他.妈要急死我!” 得不到任何回应地发了通火,丛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床上,扶着云集躺下,“睡吧。” 圈里这种事太常见,光是丛烈听说过的,就没一个送医院的。 送到医院也是被扔在病房熬到药失效,白白被人看热闹,平添一段桃色过往。 外面的雨哗啦哗啦的,云集又是这个状态,也只能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 丛烈怕这种地方的枕头也不干净,又把自己的t恤脱了给云集当枕巾,自己就穿着一个背心在床边坐着。 下雨了,房间里有些阴冷。 好在哪怕是这么小的蜗牛房,也是有制热空调的。 就是年头太久,调到三十度虽然暖和,空调扇叶却会发出“嘎吱”的杂音。 云集躺着,眼睛却不闭上,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一眨不眨的。 “睡觉吧,省得醒着在这儿看我装。”丛烈想起来晚上云集跟他说的话,又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我用装给谁看……” 说完他倾身整理云集的衣服。 云集躺下的时候把衬衫蹭皱了,露出来雪白的一段腰,又细又软,像上好的羊脂玉。 丛烈的手指蹭过那段腰,柔软细腻的触感附在指尖,很温暖。 但他也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仔细把云集的衣摆拉平,仔细盖住他的肚子就直起身。 “你看什么呢?”丛烈俯下身,皱着眉迎上云集的目光,语气甚至有些凶悍,“睡觉!” 云集的脸有点红,呼吸也越来越沉。 丛烈摸了摸他的额头,用手去阖他的眼,“赶紧睡觉,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那种药,醒着就是失控,忍着就是受罪。 他的手一拿开,云集的眼睛又张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丛烈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还哭了?难受得厉害?” 云集一扬手,竭尽全力在丛烈脸上打了一巴掌,“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