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周怀礼讶然地拱了拱手,从马上翻身下来。 王毅兴也下了马,笑道:“你不是再有两个月就要娶亲了吗?怎么还是早出晚归的?最近在忙什么?” 周怀礼苦着脸道:“我在忙什么,王相会不知道吗?您看,京师最近出了那么大案子,圣上在大朝会上说是京畿守备不力,只差点我的名了。我没法子,只好将功赎罪,每日在外面带着人亲自巡查,哪怕累点儿,也不能再出纰漏了。” 王毅兴立在马旁,微笑着负手而立,道:“其实圣上也不是说你,你不要太过自责。章大将军的案子,就算当时你在旁边儿,也阻止不了。” “但总好过被圣上训斥啊。”周怀礼叹息着摇摇头,问王毅兴,“好了,别说我的事了,你来我们家,一定是有事。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 王毅兴本想摇头,但是转而一想,周怀礼以前一直是当神将府的继承人培养的,早年神将大人更是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还带着他上战场…… “怀礼啊,说起来,这件事说不定你能帮我一个忙。”王毅兴笑着说道。 “那进去说,进去说。”周怀礼忙将缰绳扔给小厮,带着王毅兴又进了神将府的角门。 两人来到周怀礼在神将府的外书房坐下,捧着下人送上来的茶,说起事来。 “是这样的,北面鞑子蠢蠢欲动,多次骚扰我大夏北方边境,圣上本来想让镇国大将军去北面雷州巡边,但是镇国大将军说家里有事,暂且去不了了。圣上允了,又命我去问了问神将大人,结果神将大人也说他病得起不来床,没法去北面巡边。”王毅兴放下茶盏,眉头紧锁。 周怀礼点点头,“北面鞑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是有些棘手。听说他们不比西面的蛮人逊色?” “他们在战力上不比西面的蛮人差,但是比西面的蛮人又更开化,更聪明,所以……依我看,更难对付。”王毅兴一边说,一边笑吟吟地看了周怀礼一眼,又有意道:“其实困难更大,功劳也会更大。不瞒怀礼兄,章大将军突然被害,一品大将军出缺,任何人,只要有机会,就能迎难而上。” 周怀礼心里砰砰直跳,踌躇半晌,对王毅兴拱一拱手道:“如果王相和圣上实在为难,不如怀礼为你们分忧?”说完又笑了笑,道:“不过我是不如我大堂哥和大伯父,我只能尽力而为。” 王毅兴就等着他这句话,闻言笑着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是我记得你两个月后就要大婚了,若是北面的事,两个月内不能解决,你当如何?” 周怀礼想了想,毅然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当有轻重之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国杀敌是忠,娶妻生子是孝。若是两相冲突,怀礼自然是尽忠!”说完又道:“不过我会去跟四娘说清楚。她是个明理之人,一定会支持我的。” 王毅兴笑得很是和煦,连连点头道:“怀礼兄果然懂大义,知进退!比你大堂哥强多了。你大堂哥虽然战力无双,但是忒婆婆妈妈了些。老婆生孩子而已,又不是马上要生了,居然就借故不去北面巡边。” 周怀礼知王毅兴对周怀轩心中含着根刺,任何能黑周怀轩的机会,王毅兴都不会放过,也不点破,只是笑着道:“王相,您这话可不厚道哦。若是您的妻子要生孩子了,您恐怕比我大堂哥做得还要过!” 王毅兴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收敛心神,含笑道:“就如你说的,做事当有轻重之分,私事怎能阻挠公事?在这一点上,我跟怀礼是不谋而合。”说完哈哈一笑。 两人各自低头喝茶,都知对方其实是言不由衷。 …… 王毅兴走了之后,周怀礼一个人在外书房坐了一会儿,见天色已经黑了,才缓缓起身,叫了人进来,道:“去给蒋侯府送张帖子,就说我明日要登门造访,有些事,要跟蒋侯爷和蒋家老祖宗交代一声。” 他从外院回到神将府内院,径直去了松涛苑准备吃晚饭。 他去了之后,才看见大房的人都没来。 大伯父神将大人周承宗说是病了,在澜水院养病。大伯母冯大奶奶当然要照顾他,没有来。 大堂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