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潇拿起镊子,全神贯注。 四条胶像口香糖一样,漂亮地白丝被拉到尽头,卷成一团挂在镊子上。 程一鑫把手机翻过去,一块电池轻松落在玻璃上。 他吹了声口哨,“漂亮。” 大世界商城里往日都热热闹闹的,年轻男女来来往往,两人没在意,直到有人惊讶地喊出她的名字,“那不是金潇吗?” 金潇回眸。 其他几人彻底惊了,“潇哥。” 他们班和隔壁班几个男生,曾经追求过金潇的冼子豪也在其中,今天他身边没有见到上次跟他牵手的女生。 少年们纷纷走进程一鑫的店里。 看程一鑫有点眼熟,但校运会时候他站在墙外,戴着鸭舌帽,现在一头杀马特奶奶灰,手里转着螺丝批,跟大世界里无数的打工仔一样,倒想不起来了,注意力回到班花下凡的惊掉下巴事件上。 “潇哥,你怎么在这?” “打工吗?” 金潇站起来,大大方方承认,“对,打工。” 他们倒是听说有同学高考完打工的,体验生活居多,又新奇地问她,“这里多少钱一天?我听小胖说去奶茶店打工,一天80,奶茶管够,我都想去了。” 唯有冼子豪,在夜市上亲眼目睹金潇窝在摆摊车后备箱里学习,勤工俭学不减青云之志,见她如今假期还在攒大学学费,依旧气质如竹如兰。 冼子豪不忍心她再被围攻,主动替她解围,“我好像听说潇哥是帮亲戚忙,正好提前学手机知识。” “哦对,潇哥打算报滨大通信工程?” 金潇笑吟吟,“还没出成绩呢,不知道考不考得上。” 程一鑫瞥了她一眼。 她在同学面前倒是谦虚,他还是习惯于她自信的模样,胜券在握地说稳了。 滨大附中,过五关斩六将的学子,三句话不离成绩。 金潇在一群人中是平时成绩最好的,既然提及志愿,隔壁班的都趁机问她估分结果,高考完无论估了多少次,仍旧心有忐忑,再次激烈地讨论起自己的大题按步骤给分会扣多少。 金潇不排斥与他们讨论分数。 反正不给个准话,不肯明说自己究竟估分如何,模棱两可地揭过,但她认真听地其他人的答案,对步骤分进行客观评价。 冼子豪问她,“潇潇,跟我们一起玩密室吧?就在楼上。” 他生怕金潇难以负担,补充道,“我们付过包场费了,正好碰上你,人多热闹。” 旁人帮腔,“来吧,还有女生呢,她们在楼下买奶茶,一会儿就上来。” 听他们的意思,今天还真是巧了。 高中同学几人相约在大世界商城七楼玩密室逃脱,难得自由,男生们讨论的火热话题是自己组装电脑买键盘之类的,趁着时间还早,从五楼电脑零配件一路逛出来,惯性又拔腿上六楼逛了一圈,刚好碰见金潇。 金潇婉言谢绝,“你们去玩吧,我还要打工。” 程一鑫插话,“去呗,哥给你放假。” 金潇以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恼怒地瞪了瞪程一鑫。 冼子豪跟着叫哥,“谢谢哥。” 到底是少年郎,他翘首以盼地替金潇拉开柜台挡板,“请。” 四五个男生簇拥着金潇,众星捧月似的,浩浩荡荡地离开程一鑫店里。 痘哥咽了咽口水,他刚才边玩手机边竖着耳朵听。 等人一走,他惊讶道,“这妹妹,重点大学?” 在c市能考上滨大,基本就是清北落榜生去处了,人称当地小清华。 痘哥没想到天天见的金潇学习这么好,顿时打怵。 程一鑫接替金潇,拿起她刚刚“拉胶”的镊子,把胶带剥下来,又检查底下的胶是否有残留。 闻言头都没抬,光嗯了一声。 在大世界商场里混得,专科都不多见。 像程一鑫这样高中肄业的刚刚好,一个雨滴能砸出来一溜儿。天然对于高学历的人有畏惧感,总以没文化自居。 痘哥挠头,“你还敢教她?” 他一缩脖子,“感觉她能当我老师了,我一见学习好的就害怕,恨不得绕道走。” 程一鑫笑他,“出息。” 以他侃天侃地的性格,没接下来多说两句,还真是稀奇。 到下班时候,金潇都没回来。 痘哥跟程一鑫嘀咕,“走吧,别等了。估计玩嗨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