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是多少人的期望,熬不过去的时候,想想熬到过年,总归能多几天的盼头,此前不过是苟延残喘地硬撑着。 穷人的信念是过年。 富人过满365天里所有节日。 除夕夜,是程一鑫和程佳倩两兄妹过的。 俩人都早早自己讨生活了,下厨手到擒来。程一鑫下了饺子,一遍遍耐心地加水,转头看程佳倩拌凉菜不专心,忙里偷闲发微信,唇角漾起笑意。 一看就知道在发恋爱专属微信。 程佳倩这个男朋友,处了许久,看样子不像以前随意折腾的。 程一鑫打了个响指,唤回程佳倩注意力,“要是定下来了,就带回来见见。” 他算是她唯一的家长了。 她爽快答应,“行啊,你呢,大过年的被潇潇姐抛弃了吧。” 程一鑫:“……” 金潇那边是时间还是白天,她一大早滑雪去了。 春晚演到一半,金潇电话姗姗来迟。 程一鑫接起来,一边起身去阳台。 被大家拽着毛衣边儿死死拦住,“打完这把再走啊。” “哥,你牌不错啊。” 程一鑫笑骂,“又特么偷看我牌。” 他一把牌扔程佳倩怀里,又丢了张钞票在桌上,“算我输了。” “切,没劲。” “儿子,别写作业了,过来替两把。” 金潇的声音清冽,隐约还有风声,“这么热闹?” “嗯,”程一鑫笑了,“隔壁邻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凑个热闹一起打牌。” 金潇想了两秒,“记得。” 他们隔壁是一家五口一起住,年轻的夫妇在楼下开了个小五金店。那时候他们家孩子刚上小学,被老师说是多动症,皮得不行,整天挨打。程一鑫奶奶一听见就去劝,说程一鑫小时候就爱动,长大练了体育,没什么不好的。结果他们老人家痛心疾首,说你家鑫鑫知道找个读滨大的高材生女朋友,怎么不允许我们教育孩子成才呢。 程一鑫以前逗她,说她影响了人家家庭和睦。 毛毛天天被逼着学习。 “现在他家毛毛初一了,挺安静的。” 金潇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她问,“你下午去跑步了?” 程一鑫哂笑,“你看见了?” 配速太低了。 有点丢人。 从手机店出发,跑去滨江大道,上桥绕了一圈疏影公园再跑回家,差不多半马的距离,勉强跑进了两个小时。等春节回来,他们俩就可以尝试30公里了。 金潇担心的是他身体,“我看你平均心率165,最高187,有不舒服吗?” 程一鑫实话实说,“跑的时候还行,跑完有点胸闷。” 金潇再次劝他,“你不一定要陪我跑完全马,抽签到前面的话,跑完蒙眼跑那段,就可以撤了。” 程一鑫不死心,“还有时间,再练练。” 程一鑫叹气,“我这几天不上班。” “不上班还唉声叹气?” “我意思是,”程一鑫瞥了眼室内,牌桌上其乐融融,他往房间走去,在一片嘘声中关上门,“这几天你看店里的监控都看不见我了。” “所以呢?” “所以,要不要视频一下?” “……” 金潇要初五回来,她回来以后,还要和父母一起在奶奶家住到初七。两人近十天见不到面,这还是复合以后最长时间的一次。 金潇见到他就笑了,“这么红?” 程一鑫穿了件大红色的毛衣,房间里还贴了些土里土气的福字和窗花,对于常年北欧风装潢的金潇来说,还真是难得一见,新奇不已。 程一鑫被她笑得耳朵红了,他咳了一声,“越穷越迷信。” 金潇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身后的窗外就是白雪皑皑。 房间里放着她的雪具。 她穿了件白色毛衣,软软地贴着玲珑曲线,最近头发长了些,过了锁骨,细碎的卷发勾勒出巴掌大一张精致脸庞。她漂亮得像会发光,白的亮眼,和背后纯净的景致交相辉映,分明是世间万物都难以打动她的冰雪聪明,怎么巧合地撞进他怀里,欺她年少时罢。 程一鑫皱眉,“我好像有点低血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