袷纱被上,在被面上氤湿一片。 萧士及深深叹一口气,“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说话。我刚才是被你气急了,我确实跟穆夜来没有什么,但是到你嘴里,就跟我跟她有私情一样,我受不了。”说着,从床另一头的床柜里找出一方帕子,强行把杜恒霜的手掰开,给她拭泪。 “快别哭了。晚上哭狠了,明儿眼睛红肿一片,就不漂亮了。”萧士及哄着杜恒霜,“让孩子们看了多不好。” 杜恒霜本来还想还嘴,可是听见他说到孩子,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默默地任萧士及给自己拭泪。 “来,乖,睡觉吧。明儿还要早起,太子跟我说好了,明儿要一起出城一趟,过几天才会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看着家。如果觉得闷,就去找素素说说话。”萧士及打了哈欠,抱着杜恒霜躺下就睡着了。 杜恒霜直直地躺在他怀里,虽然闭着眼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耳听着萧士及细微的鼾声响起来,杜恒霜轻轻把他的胳膊掀开,一个人远远地睡到床里面。 萧士及翻个身,好像没有意识到杜恒霜已经跑远了,自顾自睡得很熟。 杜恒霜伸出一只手,在自己面前的床板上慢慢滑动着,过了良久,她发现自己在画萧士及的名字。 她赶紧缩回手,握成拳头,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挠了自己刚才那只不听话的手一下,确信挠出了血,她心里才觉得好受些。 她又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帐顶的葵花图案,脑子的思绪如同奔腾地野马一样乱。 她想起了他们青梅竹马的小时候,想起了他们排除万难也要在一起的豆蔻年华,又想起了以为他们生离死别的那一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仔细算来,离现在好像也只有两三年的时间。 曾经那样的情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起萧士及跟她说的那个计划,现在看来,不可避免地,萧士及会和穆夜来有很多联系。特别是刚才还听他说,穆夜来跟太子妃过从甚密…… 无论什么事,跟“太子妃”搅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事。 杜恒霜幽幽地叹口气,闭上眼睛。她累了,不想再想了。等明天,明天再说……素素说,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 第二天,萧士及一大早就起来,也没有叫醒杜恒霜,一个人起身洗漱了,叫知数进来给他收拾了包袱,说要出去几天,就骑马离开了柱国侯府。 杜恒霜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一双眼睛肿得不能见人。 “夫人,您这是怎么啦?敢是被蜂子蛰了?”知数忙着要给杜恒霜拿煮鸡子来敷眼睛。 杜恒霜笑了笑,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喉咙一出声就疼,“昨儿眼睛就不舒服……” 杜恒霜含糊其辞。 知数和欧养娘对视一眼,没有追问下去。 “平哥儿和安姐儿呢?”杜恒霜一边敷眼睛,一边问道。 知数笑着道:“他们去师傅那里了。侯爷给他们请了老师启蒙。” 居然已经上学了。 杜恒霜有一刹那的怔忡。 “你们夫人呢?都中午了,还没有起来吗?真是个懒虫,看我去闹醒她。” 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诸素素爽利的声音。 杜恒霜躺在南窗下的炕上,听见这声音就不由自主笑了,“快让她进来。” 诸素素已经跳到屋子里面,看见知数拿着一个扒了皮的煮熟鸡子在杜恒霜眼帘上滚来滚去,双掌一阖,道:“咦,这是怎么啦?”说着,走过来,从知数手里接过鸡子,便看见杜恒霜红肿的双眼。 “没事。”杜恒霜道,声音如同破锣。 诸素素吓了一跳,“你的声音怎么啦?”她昨天悬了一夜的心,今儿见了杜恒霜,发现她的心更悬了。 ※※※ 一更。下午有二更。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