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了解;于是她要求他:「只要像对待『她』那样就够了」。即使如此、即使「仅仅只有如此」,女子还是在他的怀中洋溢的貌似幸福的笑靨;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装饰华丽的眼罩上。 ※ 跟在名为琦茗的侍女身后,苏玛依登上了二楼。 似乎是那名女子?妮娜的要求,阿纳伊不得不陪她到农庄外的后山,被扔在现场的苏玛依不晓得该跟过去,还是该留下来──由于她手上还拿着两顶帽子,也就只能跟在琦茗身后了。 因为农庄的生活圈主要都在一楼,苏玛依除了晓得阿纳伊的寝室在自己寝室的正上方之外,对于二楼的布局一无所知。 琦茗往走廊最里面一间的房间,跟阿纳伊的寝室相隔了两个房间。 轻易推开房门后,些微的灰尘飘荡了出来,但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显然这里不是长久从未打开的房间,只是「鲜少」打开。 两个大皮箱,一个被放到灶房旁,另一个被抬进这个房间。如果单纯看她的外貌与体态,根本想像不出来她能够抬起这么大的皮箱;屋内的陈设虽然简单,但比苏玛依的房间好上不知几倍;高脚的木床上铺着棉质的床垫,对着窗台的书桌,旁边一排矮柜,以及一整面上了亮光漆的巨型木柜,共有三扇对开门、各两阶的抽屉。 苏玛依跟阿纳伊的房间都只有一个矮柜、一张木板床,床上没有垫任何东西。不过对在山林里以天为被、以地为蓆,不知度过多少岁月的苏玛依而言,那张木板床已经是奢侈的寝具。 再更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张床的床头结了蜘蛛网,床舖上头也盖着厚厚的灰尘,彷彿完全没被使用过一般,所以应该不是琦茗或妮娜的寝室,看似只是用来放置物品的空房。 整个房间里最突兀的,就属掛在床头的墙上,一张短弓与一个空了的箭袋。不晓得为何要用这种东西「装饰」房间。 在苏玛依对短弓跟箭袋感到困惑时,琦茗已打开其中一扇橱柜门,回过身来从苏玛依手中取走那两顶纱面帽,将其端正地收纳到衣橱中──衣柜里还陈列着大量的各式帽子、华丽礼服、日常服、半透明的衬衣等等衣装。 不过苏玛依还没把那些衣装看清楚,衣橱的门就被闔上。 动作迅速且乾净俐落。这大概是为何琦茗能够胜任妮娜贴身侍女一职的最大理由。 正当苏玛依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准备退出房门时,琦茗一个箭步超越苏玛依,在她面前关上了房门。 突然被关在房内的苏玛依显得不知所措,看着挡在门前的琦茗;只见对方一言不发地拨开了跟妮娜一样顺着眼瞼上方剪齐的瀏海──在她的额头上,出现一块竖状黯青色长方形的图腾。 ──这也是除了「家族」的规定之外,琦茗出入任何场所都必须戴着纱面帽的原因。 那块刻印在血肉之中的痕跡,在过往是令人骄傲的嘉奖,但在「这里」是攸关生命危险的记号──这里称其为「魔族的斑纹」。 正当苏玛依仍惊讶地不知做何反应时,琦茗先一步挺直腰桿,将右手压在自己的锁骨之间: 「向你问好:我是在智慧之神『帕帕库帕』的指引与祖灵的庇佑之下,来自泰洛可,乌道瓦骄傲的女儿琦茗。」 儘管腔调有些不同,但这是苏玛依再熟悉不过的语言:「莎娜赛伊语」。 苏玛依听闻对方正式的自我介绍后,也连忙挺直上半身,用传统的礼节压着自己的锁骨回覆: 「向你问好:我是苏玛依,普鲁恩之女,来自受勇气之神『帕瓦阿苏』与祖灵庇佑的纱绩。」 「纱绩?」 眼前的女子难掩讶异的神情,往苏玛依前进了几步,抓住对方的肩膀:「你说你来自纱绩?」 苏玛依战战兢兢地答道: 「是、我是永不屈服的纱绩人。」 这是她从出生以来就学会的第一句话。比起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祖灵与眾神的名字,她首先必须认识自己来自于「纱绩」。 咚地一声。 琦茗双膝跪倒在苏玛依的面前,双手紧紧环抱着苏玛依: 「纱绩!纱绩!……原来纱绩还有倖存者,祖灵庇佑、祖灵庇佑!眾神并未拋弃莎娜赛伊的血脉,莎娜赛伊还能延续祖灵们的骄傲……纱绩……」 讶异的呼唤旋即变成泣不成声的呜噎,使得苏玛依再也听不清楚琦茗后面讲的话。 ──原来纱绩还有倖存者。 这意味着,苏玛依可能是纱绩唯一的生还者。 虽然早在火光冲天的那一夜,所有纱绩人都做好了战死到最后一位族人的心理准备,包括她自己,儘管年纪还小、儘管身为不准碰刀的女性,苏玛依也果断地捡起地上的猎刀,准备奋战到最后一刻──却被一群长辈们强行拉走。 在那个夜晚,某种意义上,「永不屈服的纱绩人」就已没有任何生还者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