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 可脚下也不敢耽搁,结果走近一看,还真是。 绿漪站在岸边,就这么将洛闻心跟季晟这一摔一搂看了个分明,急的跳脚。 可人在季晟臂弯里面呢,她又不好直接从人家胳膊里抢人,后来见季晟将人横打抱起来了,更是生生呆在了原地。 等人一阵风似的走过去了,才赶紧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见云也抱着打冰球的用具紧跟其后,孟桥则是不紧不慢落后他们一步,走在最尾。 来时零零散散的,回去时倒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方才四下散开的小童们都好奇的探头探脑。 季晟走在最前头。 洛闻心脑袋靠着他胸膛,脚踝处细细丝丝还在疼,他轻轻的抽气,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于是将脸埋进他大氅的毛领里,眼泪一串串的落了进去,洇湿一小片。 季晟这样抱着他,只觉得他整个人仿佛轻的没有一点重量,隔着厚厚的棉衣,都能感觉到少年骨骼的伶仃。 季晟忍不住将抱着他的动作放得更轻,手刚慢慢的往下挪了寸许,便感觉到少年的小腿在轻轻的发抖。 他动作一顿,垂眸看去,只见洛闻心将脸埋在他胸口,呼吸急促,露出的小半张脸泛着不太正常的潮红。 不像是方才那一下崴的,更像是别的什么病。 季晟步伐迈的更快。 没一会儿就回了庄子,季晟一脚踹开门,将洛闻心放在暖阁的榻上。 绿漪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跟了一路,早看出洛闻心气色不太对,但也找不到空闲问话,急的肺管子里全是火。 这下终于得了空,上前一看,这小人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呼吸困难,再一摸,手冰冰凉凉的,分明跟四个月前刚被捡回来时那场病的症状一模一样。 出去之前人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一回来便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她不上火。 “怎么回事啊?!”绿漪压低声音问见云道:“让你带他出去玩,稍微动动暖暖身子就行了,怎的还打起了冰球?冻坏了怎么办?” 见云平白又挨了骂,霎时哑口无言。 他看了看榻上的人,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刚想说话,便听一道男声沉沉的道:“什么病?” “什么病?我——” 绿漪话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刚刚发问的人是季晟。 她抬眼看去,正落入男人肃冷的黑眸里,不由打了个寒噤,音量小了些许,道:“您问闻心吗?” 男人顿了一秒,“嗯”了声。 “不知是什么病。”绿漪定了定神,回话,“应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底子弱,入冬前请镇上的郎中看过一回,给开了几幅药,但说是没法根治,只能好好养着,兴许能好转……” 说到这里,话头又止住了,绿漪看了男人一眼,语气里还是没忍住带上了几分谴责。 “平日里是万万不能受累受寒的,所以前些日子,我才让他去温泉池呢。”绿漪继续道,“这几日刚看着精神了点,谁知……” 季晟看向榻上的人。 少年眼睛半睁着,呼吸急促,薄薄的鼻翼翕合,原本就白的嘴唇愈发惨白,还有些发青。 季晟蹙眉。 他平日里与孟桥一起行走江湖,认识的人皆为草莽,实在从没见过如此娇气的人。 上一刻还在气鼓鼓的瞪他,下一刻就脆弱的像是一吹就会散了,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鲜艳模样。 简直像纸糊的。 - 头疼,心脏疼,最要命的是浑身都冷。 这个感觉,没有人比洛闻心更熟悉了。 上一世时,虽说世界一流的心脏病专家们已经通过手术将他的心脏修复成和常人无异,但到底不是生来就好的,于是便落下了些需要时时用药物控制的老毛病。 来到这个世界后,原本以为算是换了副身体,只是体弱,却没想到这老毛病依然还在。 而且这难受,好像又跟以前的有些不同。 以往虽说也手脚发冷,但最难受的都是心脏,痛起来没日没夜的睡不着。 而如今,只是觉得冷。就像被在湖面上凿了一个洞,把他扔在那冰水里浸了一宿似的,每一个骨头缝里都是刺骨的寒意。 心脏的痛意,倒更像是这深入骨髓的寒意带来的。 ……不过总归都是难受。 绿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季晟的脸色。 可一通话说完,男人毫无反应不说,反而脸色愈发沉了几分。 季晟是天生的高眉骨,薄嘴唇,不说话的时候,眉梢眼角总透着股森冷,看着渗人。 绿漪悄悄看他,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