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忍,便道:“你起来说话吧。” 媚庄忙谢了张莹然,就起身接着道:“安夫人是个明白人,正是这个理儿。我也劝过我那位旧友:若是实在心爱那位公子,就委身做妾,也能跟他相携白头。何必要弄到这种地步?” “只是安夫人不知,我那位旧友,却也是个执拗的人。她出身比那位夫人要好些,是家里的嫡女,也是个容不下人的人,别说做妾,就算是做正妻,也要那位公子只有她一人。——要说我这位旧友的性子,跟那位夫人,倒是有些相似。” 说着,媚庄嘴角微微翘起,“那位公子既心爱她,又无法让她委身做妾,便也甚是苦恼。我那位旧友见事不能谐,也是刚烈之极,便要跟那位公子断了来往。谁知那位公子也是个痴情种子,死也不肯跟她分开,有心想休了自己的原配,可是却又苦无借口。” “安夫人想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那位公子出身于旧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那位夫人在那位公子家里,育有唯一的一个嫡子,全家上到老太太、掌家的家主,下到仆役丫鬟,都是拿她当了宝,如何能让那位公子无故休妻?且那位公子移情别恋之后,对那位夫人也心怀愧疚,并不敢做得太过分。” “后来无法,我那位旧友实在爱极了那位公子,也到底舍不得跟他断了。便跟他说,只要两人能做正头夫妻,就算不进他家门也使得。那位公子这才定计,假死脱身。” 张莹然听了,沉默半晌道:“既如此,就当那人真的死了,好歹活着的人,心里也好受些。——你如今告诉出来,也于事无补,只让人徒增伤感而已。”就对了媚庄叮嘱道:”姑娘这话,也就对我说说,还请千万不要对旁人说起。——若是以后我听到一星半点关于此事的谣言,”张莹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媚庄,“姑娘想也知道,我的夫君是做什么的。要让姑娘一家大小过不下去,却是易如反掌。” 媚庄点头允了,“安夫人放心。这些话,在我心里藏了许久,如今终于说了出来,我也就无事一身轻了。”说完,媚庄又拿出个物事,塞到张莹然手里,“这是他们临走的时候,我那位旧友亲手交给我的。说是那位夫人,亲手给那位公子做得。那位公子另有所爱,不愿再将此物带在身旁。还是我那位朋友心下不忍,收了起来。如今希望安夫人能够找机会物归原主,也能让那位夫人留个念想。” 张莹然拿起来一看,却是个做得歪歪扭扭的荷包,便细问道:“请问姑娘你的夫家何处?那位私奔的姑娘,又是何方人士?姑娘只是这样笼统地说,我却很难相信此事是真的。” 媚庄听见张莹然问她家世来历,便流泪道:“我先夫家在旧都金鱼胡同,夷人围城,我们家被夷人烧了,只我一人逃出。”说着,又摘下面纱,给张莹然看她脸上的伤疤,“这就是那次烧的。”——旧都的金鱼胡同,是媚庄当年统管的雅闲慧舍的一个据点,确实住着一家人,后来都不知所踪了。 张莹然见这烧伤是假不了的,便也陪她掉了几滴泪,又问道:“那位私奔的姑娘,家又在何处呢?” 媚庄在脑子里想了数家旧朝的豪门大族,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心一横,道:“那位姑娘姓慕容,是旧朝外戚慕容家的旁支远亲,并非嫡系。那姑娘从家里私奔之后,他们家嫌丢人,谁都没有告诉,只说那姑娘死了,便举家迁回了乌池老家。后来的事,想来安夫人都知道了,慕容家在乌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