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手,生不如死!” 则哥儿听了,如遭雷击,再也镇定不下来,唰地一下站起身来,急声问道:“此话当真?爹爹从哪里知道的?” 范朝风看了则哥儿一眼,冷静地道:“你先坐回去。居上位者,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如何能让你娘放心让你回去?”又叹气道:“当日我还是在上阳待了几天。这些事情,我都是从你舅舅那里知道的。后来见了你娘亲,她也跟我说起过。” 则哥儿这才压下心头的怒气,有些茫然地慢慢坐了回去。 他如今才知道,旧都围城那日,自己一家人的遭遇,原来不是偶然,原来是有人有意为之!他现在才明白,他和娘,到底是因为谁才身陷险境! 可叹他为了大伯父和他的那些女儿们,还费尽心思,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剑拔弩张,势同水火。——他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夷人围城那年,他年岁还小,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们不停地在奔跑,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从一间屋子,躲到另一间屋子。后来他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上阳城里大伯父的大将军行辕里。 他也曾哭着要娘亲,是周妈妈一直哄着他,跟他说,娘亲就快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从上阳王府到朝阳山,又从朝阳山到上阳王府,无人跟他说过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其中原来还别有洞天。 无涯子和周妈妈都不是喜欢说三道四的人,自然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其中的真正缘由。 秦妈妈和阿蓝没有对他说过,可能是因为她们是下人,对主子的事情,无法置喙。 就连大伯父为了发妻的身前死后名,也从来没有对他开口说过其中的真相。 可是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娘亲,为何也没有告诉自己真相?! 则哥儿心细如尘,再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娘亲的心意:在那种时候,告诉了他又怎么样?那时,大伯母还好端端地活在朝阳山,依然是范家的嫡长宗妇。就算她心思歹毒,要让自己一家生不如死,大伯父和祖母,却丝毫没有想着要她为她的恶行付出相应的代价!还是处处护着她。把她圈在朝阳山,何尝不是为了她好?!若不是程氏自己仗着大伯父和祖母的宽宏,再去探望绘歆的路上耍小聪明,也不会被老天收拾了去! 想来,若是程氏依然还活着,自己日后接了这大房的王位,大伯父也会让自己发誓,一生一世,都不得对大伯母不恭不敬! 杀人未遂,就不是杀人了吗?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了吗? 想到若是大伯母的歹毒计划成功的话,自己的娘亲会落到怎样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则哥儿,居然打了个寒战…… 这就是他煞费苦心的大伯父! 枉他一直因为不能叫他一声“爹”而觉得对不起他;枉他一直觉得,自己占了大房的光,而对大房的几个堂姐一直心有愧疚。就算大堂姐绘歆和三堂姐绘绢对自己的娘亲诸般不敬,自己都忍了下来! 想到此,则哥儿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为人子女,不能侍奉在亲长身边已经够不孝了,他居然还助纣为虐,明里暗里帮助那几个明明对他娘亲居心叵测的女人! 谁要再跟大房扯上关系?! 谁要做这个用娘亲的屈辱换来的世子?! 则哥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小小年纪,身边竟然隐隐有了一股煞气,蒸腾而起。 范朝风和则哥儿练得是同一门功夫,且因为年岁的关系,比则哥儿的功力要高深许多。 这时突见则哥儿的气息不稳,范朝风知道则哥儿定是有些想岔了,便起身掠到他身边,伸手往则哥儿的手腕探去,按住他的穴道,将一股内息慢慢地引了进去,把则哥儿有些错乱的内息,归置到原位。 安解语从净房里出来,没有看见范朝风的人,便披了大氅过来寻他。 在内室门口,她听见范朝风在同则哥儿说着旧事,两个人又吞吞吐吐地打着机锋,让安解语听得心惊肉跳。她知道范朝风是晓得则哥儿不是他的儿子,可是如今听起来,则哥儿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一时间,安解语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再也不好意思出去见这两人。只靠在内室门帘旁边的墙壁上,低头想着心事。 范朝风凝神静气地给则哥儿导完内息,见则哥儿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才拍拍他的肩道:“好好歇着,别想太多。明儿早些起来,你娘还有好多话跟你说。” 则哥儿抬头看着他,正色道:“我不管爹爹心里怎么想,我范绘则,只有一个爹,一个娘。你就算不想要我,你也是我的爹。我这辈子,不会认别人做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