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县令,就连两边站着的衙役屁股都紧了一分。杖八十?打完人还能活吗? 一听很可能要丢官,贺县令算是被掐住了死穴,瞬间清醒过来。他这下都不用师爷支招,立刻拍案而起:“来人!拐子王横行乡里,必然为祸甚多,本官身为父母官,怎可坐视不理!赵捕头,你速速带人去他家中彻查,看看是否有略卖和诱之事!” 惊堂木重重一拍,声音震彻公堂,连牌匾上的蜘蛛都惊得掉落了下来。 …… 案子就此判定。外间看热闹的百姓见状这才稀稀拉拉散开,只是仍未走远,沉浸在刚才精彩绝伦的辩论中难以回神,总忍不住把目光看向那名白衣公子。 容宣走出衙门,对周遭的目光毫无所觉。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拐子王身上只带了十两白银,剩下的只能用小金锭补足,但还是怪重的。 他思及此处,不禁抬头看向天边高悬的烈阳,难免有恍惚之感:他居然打赢了官司? 不过也不稀奇,古代的律法漏洞跟筛子一样,有理在身的情况下,想翻案也不是太难。 姬凡一直在后面静静跟着容宣。见他刚才在公堂上不仅三言两语就翻了案,还让拐子王倒赔银子,逼得那个糊涂县令彻查此事,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光亮。 他夫君真厉害…… 此时刘大爷和巧英也扶着栓柱走出了府衙,他们瞧见容宣站在门口,不由分说上前便跪,哭得老泪纵横:“容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在堂上出手相助,我们一家子人可怎么活啊……” 容宣赶紧把他们从地上扶了起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语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袋子:“刘大爷,这是拐子王赔来的七十两白银,其中有十两是你们的欠款,还剩六十两。依照行情来算,我做状师替你们翻案,需得从中抽取四成佣金,也就是二十四两作为报酬。” 容宣这个人活得很清醒。救人归救人,报酬归报酬,更何况他现在一贫如洗,何必装得清风霁月。语罢从钱袋里面拿出二两金锭和四两白银,把剩下的钱全部交到了刘大爷手中。 刘大爷一惊,连忙推了回去:“容公子,你这是羞老汉的脸啊!你救了巧英,我们本该谢你才是,怎么还能要你的银子呢!” 他们是朴实的庄稼汉,大字不识一个。觉得这银子既然是容宣打官司赢回来的,那么理所当然应该归他。 容宣开口纠正:“这不是我的银子,这是拐子王赔你们的银子。栓柱现在受了伤,虽不至三年难以下地,可也要休养一段时日,难道你们不吃不喝了吗?看大夫也要钱,你们就收下吧。” 刘大爷还是觉得受之有愧:“这……这这……” 容宣最后只能把钱袋塞到了巧英手里:“刚好我要带夫郎去医馆瞧病,栓柱也受了伤,一起走吧,免得耽误了他们的伤势。” 巧英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点头道:“多谢容公子。” 于是他们两家一同结伴去了医馆。栓柱看跌打损伤,容宣则带着姬凡去看……脑科? 坐馆大夫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医科圣手。他先是替姬凡把脉,又皱眉检查了一遍他后脑磕伤的位置,思虑半天才道:“后脑血块淤堵,想来外力受创太重,故而记忆混淆。我替他扎针活血,再辅以药材去淤,你们每隔五日前来复诊一次,看看恢复如何再说。” 姬凡不喜欢旁人碰他,一直眉头紧皱。尤其当大夫检查他后脑肿块时,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忽然席卷而来,疼的他面色苍白,闷哼出声。 “大夫,你轻一些。” 容宣眼疾手快把姬凡拉到了自己这边,无意识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出言解释道:“我夫郎他经常头疼,您下手太重了。” 坐馆大夫闻言险些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行医数十年,难道会不知道下手轻重吗?碍于不能撵客,勉强忍下了这口气,皱眉走到药柜后面,提笔刷刷刷开了几张药方,递给一旁的学徒去抓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