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见他久不出声,动作不由得一顿,目光沉沉的抬眼看向他,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恶毒?” 容宣摇头,神情竟隐隐透着几分兴致勃勃:“不,我只是忽然找到了挣银子的办法。” 这个话题实在风牛马不相及,姬凡皱了皱眉:“你老想着挣银子做什么,怎么,我的银子不配让你使?” 容宣是个有骨气的人,他掀起帘子看了眼外间,似笑非笑道:“你信不信,我不仅能从纳兰春身上挣来三千两银子,还能把他完完整整的从这件官司里捞出来?” 姬凡虽然见过容宣的诡辩之术,可此事牵扯权贵,再则东临侯绝非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祖坟都被挖了,对方岂能轻易善了? 姬凡显然不信,挑了挑眉:“你又在诓骗我。” 容宣:“那你就瞧着看吧。” 语罢竟是直接跳下马车,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纳兰春也没想到自己点这么背,大半夜挖祖坟还能被人逮了个正着。他一边挥舞锄头开路,一边想溜,奈何被兵马司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正一筹莫展,急得浑身直冒汗,然而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远处走来一抹白色身影,赫然是容宣。当即大喜过望,惊讶出声问道:“容先生,怎么是你?!” 他眼睛发亮,活像见到了救星。而五城兵马司的人见状以为他是同伙,立刻将容宣也围在了中间。 容宣从容不迫,示意纳兰春淡定:“我自然是来救你的。” 纳兰春小鸡啄米点头:“先生剑术超绝,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容宣却摇了摇头,并不赞成:“我们是良民,不杀人,只讲法。” 纳兰春一脸为难,压低声音焦急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挖了人家祖坟,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讲法了!” 容宣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这还是今天从纳兰春手里拿过来的:“我说能救你,就是能救你,不过要花三千两银子,你应是不应?” 纳兰春急得汗都下来了:“三千两银子算什么,先生若是愿意出手相助,三万两银子我也给!” 容宣哗一声收起折扇:“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你记得,等会儿上了公堂没有我的允许,什么也别说。” 纳兰春:“??!!”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见他们嘀嘀咕咕半天,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骑在马上皱眉抱拳道:“汝陵小郡王,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还请你莫要为难我等,随在下走一趟吧。” 纳兰春闻言正想口吐芬芳,却被容宣拦住。只见他抬眼看向指挥使,出声询问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五城兵马若要带小郡王回去,是否该给个理由?” 兵马指挥使怒声斥道:“汝陵郡王挖了东临侯家的祖坟,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纳兰春心中暗叫不好,这件事若是闹到皇帝舅舅面前,只怕没自己好果子吃。然而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耳畔却陡然响起了容宣诧异的声音: “挖祖坟?挖什么祖坟?小郡王不过是想上山种树而已,你们凭什么捉他?” 纳兰春:“???” 第170章 你家坟头来种树 《周律》有言:掘墓者诛, 窃盗者刑。 也就是说,“开劫坟墓”与“十恶忤逆、故意杀人、放火持杖”同罪,一旦落定便是砍头的死刑。哪怕遇到天下大赦, 和贪污受贿等同,遇赦不赦,毫无脱罪的可能。 容宣若想给纳兰春脱罪,“掘墓”二字是万万不可承认的。当他脱口而出纳兰春大半夜上山是为了种树,兵马指挥使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脸上满是被人戏耍过后的恼怒:“种树?混账!谁大半夜扛着锄头上山种树?!” 姬凡坐在马车里,也被容宣的诡辩之术惊了一瞬。他皱了皱眉,无意识摩挲着指尖,心想容宣还是太过天真, 五城兵马司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仅凭区区“种树”二字,绝不足以帮纳兰春洗脱罪名。 纳兰春闻言终于机灵了一次,反应过来立刻趾高气昂道:“对, 没错,本郡王就是来上山种树的,你们凭什么捉我,犯了哪条王法?!” 容宣思索一瞬,故意出声道:“小郡王,在下熟读《周律》, 其中并无明文严定不许上山种树,最多不许宵禁外出。可盛京城内如今金吾不禁, 此条罪名自然作废。” 兵马指挥使脸色铁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