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了回来。他把人抱进怀里,低声认真道:“我爹今日那一掌没收住力,只怕伤了你的肺腑,回去一定要找大夫瞧,知道吗?” 姬凡听出他言语中的关切,一时没说话:“……” 容宣听不见回答,便以为姬凡又是怕喝药:“乖些看大夫,好好喝药,等明日官司了结,我给你买蜜饯。” 姬凡终于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拿我当三岁小孩?” 容宣:“三岁小孩喝药才不用哄,我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语罢正准备离开,然而刚刚起身袖子就被人攥住了。容宣下意识回头,却见姬凡正盯着自己,偏偏一句话也不说,过了那么两三秒才终于慢慢松开手:“……你走吧。” 容宣总觉得他有话说,倾身靠了过去,神色温柔:“你想说什么?” 空气静默了一瞬,外间的月色有些冷。 “容宣,日后若敢有谁与我争你,我必然是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句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怕。但它就是从脑海中冷不丁冒了出来,没有任何缘故,也没有任何理由。好在姬凡已经习惯了自己心中奇奇怪怪的念头,偏头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容宣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笑了笑:“我真走了。” 语罢蜻蜓点水般亲了姬凡一下,这才掀开帘子跃下马车,转身进了客栈。姬凡眼见着他的背影离去,身形微顿,过了许久才终于收回视线。 车夫见状试探性出声问道:“殿下……?” 姬凡阖目,只说了两个字:“回府。” 容宣回了客栈,然而刚刚进屋就见容正青正抱着剑坐在桌边等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爹,你在我房里坐着干什么?” 容正青往他身后看了眼:“自然是等你们。你不是说去接你娘了吗,怎么没瞧见她?” 容宣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止住容正青左顾右盼的动作,从桌上找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下了一行住址,然后把纸递给容正青:“娘现在住在城东的一所小院里,因她双目有疾,不便走动,我就没有带她回来。爹你明日去这个地方找她便是了。” 容正青见状懵了一瞬:“小院?什么小院?” 容宣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座宅子,思索一瞬,只能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当初燕太子坠落山崖,无意中被我所救,他为了报恩,便将母亲接至京中养病,那座小院便是他的。” 容正青听闻“燕太子”三字,眼睛微微瞪大。毕竟对方乃是敌国质子,掺和近了难免引来非议,皱眉出声问道:“怎么,你与他私交甚好?” 容宣没否认:“爹,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知恩图报。燕太子不仅救了母亲,还找大夫替她看病,难道我要横眉冷对吗?” 容正青的软肋便是容母。再则生平为人处世以“侠义”二字当先,绝不计较高低贵贱。闻言一噎,只得把到嘴的话咽了进去。 容正青将那张纸塞入怀中,神情凝重:“爹不愿你卷入那些肮脏事中,你要知道,凡是与皇族有牵扯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容宣却道:“可我想让他有个好下场。” 容正青下意识看向他。 容宣又重复了一遍:“可我想让他有个好下场……” 他说这话时神色认真,脸上也不见从前的玩味笑意,可见是用了真心的。 容正青虽然是个粗人,但心里并不糊涂。有些事不问,是因为他相信容宣,而不是因为他没察觉,敏锐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怎么,有人想害他?” 容宣:“大抵吧。” 这个世道不就是人害我,我害人吗,孰是孰非倒真不好分辨。 容正青是个洒脱的人,尽管心底并不赞同,但对于容宣的决断有时候并不想干涉太多。他摩挲着怀中古朴的剑鞘,想起今日自己还错手伤了姬凡,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今日反倒是我鲁莽了,贸贸然出手伤了他,实在是不该。” 容宣其实也记挂着姬凡的伤,闻言出神了一瞬:“比武台上刀剑无眼,谁也不想。爹,你明日去寻母亲,直接在那座小院住下便可,客栈到底不是久留之地。” 容正青下意识问道:“那你呢?” “我?” 容宣闻言终于笑了笑,却是让人捉摸不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