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对方是自己命中本不该存在的变数。 院中红枫簌簌,飘落了几片叶子。容宣揽住他的腰身,一袭白衣,与肩上红叶相映成趣,闻言低声笑道:“我自然是来救你的。” 没错,他是来救姬凡的。 不救主角,不救旁人,只救姬凡, 容宣想起自己刚才划轩辕清的三刀,抬手轻轻摸了摸姬凡的侧脸,忽然没头没脑的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这个大反派待久了,弄得他也像个大反派,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姬凡不知道容宣在损自己,还在为了容宣刚才替自己出气而心中愉悦。他把下巴搁在容宣肩上,紧紧圈住对方的脖颈,闭目低声认真道:“容宣,如果有下辈子,孤不做皇帝了,也不做太子了,只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容宣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着伸手抱紧了他:“我白捡一个媳妇儿,有什么不好的。” 这辈子就勉强“委屈”一下,先当个皇夫吧。 他们这边你侬我侬,赵素那边的局势却有些严峻了。原来就在甄和上殿指证当日刺杀之人是东临侯手下副将时,那副将竟是直接撞柱自尽,来了个死无对证。 周帝阴沉着脸命人将他的尸首抬下去,压着怒火看向堂下跪着的东临侯,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怒极反笑:“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东临侯!好一个权倾朝野的东临侯!朕竟是没看出来,你在朝中如此得人心,有这么多人肯替你去死!” 周帝不是傻子,东临侯先推柳剑来顶罪,后又逼得副将自尽,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他原本看在皇亲国戚的份上想从轻发落,毕竟朝中上下没有几个官员是真正干净不贪的,但没想到东临侯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连朝廷命官都敢暗害。 东临侯双膝跪地,叩首不起,喊冤喊得嗓子都嘶哑了,老泪纵横道:“陛下!请陛下明鉴!太子殿下寻来一名市井无赖作证,怎可轻信。此事乃是家中孽子所为,老臣实在不知啊!老臣教子无方,有负陛下所托,今日愿一死,以平陛下龙颜震怒。” 他横竖就是不承认甄元仲的死与他有关,一直往柳剑来身上推。一边哭自己为国征战,一边哭自己独子战死沙场,后来过继柳剑来,也没能悉心教导,这才导致今日祸事。 周帝本就对柳剑心战死沙场而心中有愧,此刻见东临侯鬓发花白地跪于堂下,难免心软,闭目久久不言。 赵素一见便知周帝念头动摇,出列奏请道:“父皇,坊间皆知柳剑来一向顽劣不堪,连城郊抢地都只会明目张胆,又怎会布下如此缜密之局。分明是东临侯与长孙德串通一气,暗害忠良,其罪当诛,请父皇明查!” 语罢竟也直接掀起衣袍跪地,表明决心。 户部尚书长孙德跪在旁边,抖若筛糠,胖胖的身形满是虚汗。东临侯的罪尚且还有辩解余地,他的罪却是板上钉钉了,一旦查明,连诛三族都不为过。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愤恨。 长孙德每每思及此处,心中对赵素的恨便多一分。他目光阴毒地看向赵素,见她眉清目秀,肌肤细腻,忽然想起那夜府中护卫对自己说过的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是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膝行上前,指着赵素慌慌张张出声道:“陛下!臣有本奏!臣有本奏!” 周帝闻言声音沉沉,难掩怒火:“你贪污渎职罪证确凿,还有什么想说?!” 长孙德却语出惊人道:“臣要弹劾太子赵素,女扮男装,罪犯欺君!”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赵素的脸色也倏地变得万分难看。众人目光惊骇地落在长孙德和赵素身上,只见前者语无伦次道:“那日太子乔装打扮,来微臣府中窃取账目,被府上护卫认出……那护卫与太子交手,曾击她一掌,发现太子竟然是女儿身!” 长孙德反正是将死之人,尽管那日护卫言辞模糊,并不敢确定赵素是否真的女扮男装。但长孙德思及太子言行举止过于斯文,且以朝事繁忙为由从未纳妾娶妻,秉持着能拉一个是一个的想法,直接戳破窗户纸把这件事抖了出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