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拉上外套拉链,双手插入口袋,转身离开了人群,走到了足球场上席地而坐。 沈醉星一看就知道江未眠肯定心里又不舒服了,他在江未眠身边落座,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出声问道:“要不要躺着睡一觉?” 江未眠偏头看向他:“你就不能矜持点吗?” 沈醉星闻言讶异挑眉,随即笑了笑:“早说啊,原来你喜欢矜持款的,不过可惜了,我是奔放型的。” 江未眠不期然又想起那个吻,觉得脸颊有些微痒。他抬眼看向人群聚集的地方,忽然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们已经和很多人见过最后一面了……” 一片柳叶悄无声息落在地上,江未眠捡起来,举在眼前看了看:“它和羽毛一样轻,但也是可以杀人的。记得一个数学问题吗,一千斤重的铁,和一千斤重的棉花,哪个更重?” 其实都是一样重的。 一千斤重的铁可以压死人,一千斤重的棉花也可以压死人,重量相等,只是形态不同。流言蜚语和冷暴力是另外一种更为可怕的东西,没有形态,没有重量,堆积起来却可以轻易压垮人心中的堡垒。 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一群警察很快冲进了学校,开始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线。江未眠和沈醉星躲在暗处,看见他们开始挖掘被廖倩破坏的、未干的塑胶跑道,然后一具带着泥土的尸体从里面被挖了出来,身上还穿着云海高中的校服。 赵夕的尸体和廖倩的尸体挨得很近。 他们同样年轻,同样鲜活,却又同样死气沉沉。 在一个月色正好的夜晚,班上的不良少年从网吧翻墙回学校。他坐在墙头上,忽然发现后面就是女生寝室。隔着一扇玻璃窗,他看见班上最沉默寡言的女生正借着台灯坐在书桌前背单词,侧脸在月色下安静而又美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墙上看了很久。最后女生似乎有所察觉,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接的一瞬,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慌张和诧异。 不良少年从墙上跳下来,往窗台上放了一颗糖,慌慌张张跑了。 后来那些糖积攒成了一个罐子那么多,男孩和女孩也渐渐熟悉起来。尽管他们看起来那么格格不入,尽管他们从来没有在明亮悬着太阳的天空下一起说过话。 女生在班上依旧受着排挤。 不良少年依旧每天打架逃课,区别在于打架对象换成了欺负过女生的人。 他们在班上从无交集,只是会在月亮升起的时候,一个坐在墙头,一个坐在屋内,产生几句简短而又带着憧憬的交谈。 “你……晚上出去做什么?” “网吧,学校附近就有网吧,我去那儿打游戏。你呢,熄灯了还在背英语,那么努力干嘛啊?” “我要考大学,考一个好大学,挣钱养外婆……” 男孩想起自己成绩不好,挠挠头没说话,忽然感觉到了几分烦躁。女孩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也看着他,目光静谧而又美好。 不良少年鼓起勇气出声:“廖倩,我们能去同一所大学吗……” 女孩罕见笑了笑:“赵夕,好好学习……” 她说:“赵夕,好好学习……” 一阵风吹过,书页翻滚,露出了课本上只写了一半的笔记,以及一小把没来得及吃完的糖。就像他们两个堪堪行至一半,却戛然而止的人生…… 法医把赵夕和廖倩的尸体装进了裹尸袋,用担架抬走了。江未眠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沈醉星见状,忽然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江未眠回神,按住沈醉星乱动的手:“你做什么?” 这个小反派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矜持两个字该怎么写。 沈醉星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回手,而是在江未眠身上到处乱摸,嘀嘀咕咕道:“你的两张复活卡呢?” 江未眠把沈醉星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抽出来,攥住不让他乱动,无奈问道:“你要复活卡干什么?” 沈醉星却漫不经心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你不是想救那两个学生吗,那两张复活卡可以救他们,你用不用?” 江未眠难掩诧异:“你说什么?” 沈醉星又重复了一遍:“那两张复活卡可以救他们。” 复活卡启用时,会自动检索附近处于死亡状态的人,然后由持卡人选择救谁。赵夕和廖倩已经死亡,按理说应该也会出现在检索名单上。 江未眠闻言立刻取出两张复活卡牌,点击启用,随即耳畔响起了游戏提示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