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天机阁程素问,奉君王之命来自寻访慧空方丈商议要事,不知大师眼下可在寺里?” 房景延微微惊愕:“原来是国师。久仰大名,有失远迎。师父眼下确然在寺中,只是他近日受了伤,这几日卧病在床。国师可否容他休息几日,不要叫他劳心费神?” “如果我没有猜错,尊师受伤,与我要说的恰好是同一件事。”程素问神色如常,“此事一日不解决,尊师便一日得不到安宁。陛下便是知道了九龙寺的隐秘,派我前来解决的。” 闻得此言,房景延眼角轻微一抽。但他也不质疑程素问为何知道九龙寺的隐秘,天机阁“知天下”的传言沸沸扬扬,他不至于半点没有听闻。 “不知这位是?” “我师妹宁又青,和我一起。”程素问一句带过,“阁下可否为我带路,去见尊师?” 燕月生吃一惊,但脸上表情控制得很好,甚至向房景延点点头。房景延狐疑的眼神从燕月生脸上一扫而过:“这是自然。” 九龙寺建在深山中,石阶比起明夷宗的陡峭许多,一半也是为了锻炼门下弟子。庙中和尚每日下山挑水,要挑满寺中八十八口大缸。放在往日,燕月生爬到一半便会觉得疲倦。然而她如今身轻如燕,时常有种能够腾空而去的错觉。 “我真的成了地仙吗?”燕月生心中疑惑难解,“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能为她解答疑问的人并不在此处,燕月生只得撇下满腹疑团,随程素问上山。眼看到了后山别院,房景延伸手一拦,将燕月生拦在院外。 “请宁施主莫要责怪,我师父受了伤,近来神思不属,恐怕招待不周。还请宁施主在此稍作等候,就不必进去了。” 燕月生看向程素问,程素问微不可查地向她点头。燕月生耸耸肩:“我没意见。” 房景延松口气:“宁施主能体谅便好,国师这边请。” 二人进去不久,院里便撑起了结界,明显是不想让外人偷听到九龙寺隐秘。燕月生闲极无聊,抱胸倚墙等程素问出来。远远地有小和尚扒在长廊拐角处偷看,七八个挤作一团窃窃私语。燕月生听得一清二楚,只做不知。 “她就是周采意上次问的人?看上去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那剑修为了找她,竟然连房师兄都不管了。” “你这呆货,她不管房师兄难道不是好事?你倒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如果住持听到你这话,看不打掉你的牙。” “住持师伯那般温柔,才不会打我呢。如果房师兄知道了,那或许还有些可能。” “别嚼蛆了。周采意素来与房师兄不睦,你以为她日日上门是为了看什么?是为了看房师兄的头发。房师兄若是没了头发,她是要杀人的!” “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女魔头?”小和尚惊起,“凭什么?就算她是明夷宗的,轻易得罪不起,住持和方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杀掉房师兄的。” “我什么时候说她要杀房师兄了?”知道内情的同伴打一下他的头,“我听慧舟师叔说,慧空师叔带房师兄到九龙寺的第一日,明夷宗的周采意便杀上山来,在佛前立誓。若是房师兄在寺中落发为僧,谁敢为房师兄剃度,她便杀谁。” “房师兄对周采意有愧,如果周采意只是要杀他,他必然在剃度后引颈就戮。但周采意说要杀为他剃度的人,房师兄也无计可施,不敢为此牵连同门。”同伴故作深沉地摇头,“所以房师兄才至今尚未落发,还是俗家弟子。” 先前的小和尚惊得呆了,结巴道:“那魔头如此嚣张,难道她还能打过住持和方丈不成?” “谁知道。我听慧空师叔说,周采意是明夷宗宗主最有天赋的弟子,将来极有可能飞升证道。”同伴难掩哀怨,“她活着一日,房师兄便一日不能剃度,但她可能活得比你我都长,只能希望她早点飞升到天界,不要留在人间,三天两头和房师兄过不去。”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燕月生想。她见过周采意身边的值日星君,自然明白周采意必是天界神族历劫转世。房景延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劫,周采意如果能这么容易便想开,前世的司命也不必那么讨厌看护情劫了。 她又想起了明渊。她曾经奉天帝之命看护他的转世,却又亲手将李秋庭毁灭。自归墟昏迷过后,她再也没有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