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禄等人连连称是,南斗星君正要再说,门外光线一暗,久不在天界的司命一脚踏进门来。燕月生目光一扫,便知是出了什么事,然而她脸上不动声色,先声夺人。 “巴巴叫我从下界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听训吧?”燕月生抬脚作势要走,“好不容易得了这点假期,就这么给我折腾完了,我可不依。” “站住!”南斗星君喝道,“在下界把性子养野了,越发没规矩了。还不快回来?” 燕月生比个鬼脸,一溜烟跑到司禄旁边,往她手里塞了一块手帕。司禄捏了捏,里面硬邦邦的一块,正是她最喜欢的姜丝糖。 “他们在当值的时候玩牌,固然该罚。而你!”南斗指向司命,“成天待在下界不知道回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他同僚到延寿司来找我说事,总是寻不见你,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燕月生站直身,反驳得理直气壮,“我下界是奉了天帝之命出公差,有理有据有假条,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而那些来找我的神君神女,恐怕又是托您老走后门,要我给他们历劫行方便。这才是违背天规的做法。” “有没有违背天规,那得看天帝的判断。何况你每次都是嘴上答应,回去继续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南斗星君放下麻将,“只怕我这边刚嘱咐过你,你那边马上把他们安排上‘特别关注’名单,哪里给他们行方便了?” “不,我认真地执行了您的命令,对他们颇为关照。”燕月生无辜摊手,“只不过平常我会求稳些,这不是您老发话,我马上就选了最高效的渡劫方式?他们虽然会吃点苦头,但也能节省时间,岂不是皆大欢喜?” “对神族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南斗星君瞪她一眼,“我想你应该不会不明白。而司禄、延寿、益算、度厄、上生,你们五个当差时玩忽职守——” “且慢!”燕月生打断南斗星君,“司禄等人在值时偷懒固然该罚。但若是南斗北斗二位星君也没能严格遵守天规,为一己之私修改凡人寿数,又当如何?” “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南斗星君忽然销声。他和燕月生对视一眼,燕月生眼角弯弯。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在这里等着拿捏我呢。”南斗摇头失笑,“罢了,算是我先前欠你一个人情,今日一笔勾销。你们下去吧,司命跟我来。” 司禄等人如蒙大赦,纷纷告辞退下。燕月生跟着南斗星君进了内室,南斗站在窗前沉吟片刻:“你什么时候知道颜超的事?” “第二日便知道了。冥府拿着命簿来向我讨人,说本来只能活十九岁的凡人忽然能活到九十岁,黑白无常无法拘到生魂,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燕月生弹了弹指甲,“我核实过的命簿本该绝无错漏。所以我把人打发走后调出颜超的记录看了一眼,发现两位星君因为一壶酒一盘肉的人情有所徇私。区区酒肉换取七十年阳寿,对凡人来说当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原来如此,亏你也能忍住,今日才拿出来说嘴。”南斗星君摇头,“罢了,不说这个事。我叫你回来,一是要你别只顾着神族历劫的事,忘记了你的本职是司掌下界凡人的命运。看来你做得很好,我也放心了。” “那第二件事?” “我刚从凌霄殿回来,路上遇见破军。他近日得了一壶老君的轮回琼液,知道你好饮,托我给你带来。”南斗星君袖子拂过桌面,桌上出现一壶琼浆,清芬的桃花香一瞬间溢满房间。燕月生深深吸一口气,赞叹:“果然好酒!” “虽是好酒,但是易醉,你喝的时候要当心,别一口气就喝完了。醉酒误事,百花洞的前车之鉴,你不能忘记。”南斗星君话里似藏深意。 “这种事我自然知道。”海量的燕月生不以为意,“那属下就先告辞了,我的假期应该还没结束?” “去吧。” 南齐皇宫,李秋庭在御花园里背四书,身旁只跟了两个小太监。奎木狼在暗处注视着他们。按理说李秋庭早过了哭闹的年纪,但奎木狼依然不敢出现在他家少君面前。因为李秋庭每次看见他,总会有很多问题。有的关于天机阁,有的关于燕月生。奎木狼不像燕月生那般能言善辩,被八岁的李秋庭逼问得哑口无言,每次都狼狈不堪,以致最后只能避开李秋庭,不给他提问的机会。 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有许多人。李秋庭听见了,背诵的声音越发响亮。脚步声迟疑片刻,向这里转过来。 “……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 “谁在那里?”温和的男声响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