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也一定会后悔。但依照盟约和李秋寒成亲,难道她就不会后悔吗?犹疑和痛苦几乎要将金楚音的心撕裂成两半,她抱着自己慢慢蹲下身,缩成小小一团。 “金楚音,擦亮眼睛,”婉宁公主小声对自己说,“不能轻信,不能选错人。” 奎木狼和金楚音不同。他不担心李秋庭会将他和婉宁公主私会的事说出去,但他会因为李秋庭对燕月生动心感到愤怒。明渊自幼缺少感情,不懂如何去爱,青阳氏一族对他破情劫并没有抱太高期望。眼下李秋庭实实在在动了心,却是对看护他情劫的司命星君。燕月生恶名在外,奎木狼很难不怀疑燕月生是故意的,她想玩弄明渊的感情。 “殿下找我是要问什么?”奎木狼问,“是关于除夕那天我说的话?还是——” “关于燕月生。”李秋庭打断奎木狼,“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年岁渐长,李秋庭越来越像明渊,逐渐有了昔年青阳少君的威势。奎木狼一错眼,仿佛全盛期的明渊就站在他眼前。他心神震动,不自觉显出几分恭敬:“她应该就在殿下身边。” “可我看不见她,她已经消失七天。” “七天前,那不就是大年初一?”奎木狼反应过来。说话间,他释放出神识,将皇宫里外挖了个干净,哪里都不见燕月生的踪影。她居然当真跑了,而不是奎木狼以为的藏在暗处保护李秋庭。 李秋庭看出奎木狼眼中的震惊:“国师也不知道燕月生在哪里?” “司……燕月生和我只是同僚,没有多少交情,她去哪里并不需要告知我。” “但国师一定有联系上她的办法。”李秋庭沉声道,“还请国师帮我带句话,就说元宵节那天,我在老地方等她,不准再躲我。” 明明说着不容人拒绝的话,李秋庭语气却很客气,越发印证了奎木狼先前的猜想。他心中把司命骂了个狗血淋头,神情依旧从容不迫:“这是自然。” 人间七天,在天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燕月生把自己关在书房,桌上皆是垒成小山的竹简旧籍。度厄星君从窗口跳进书房,在伏案看书的司命肩膀上猛击一下。正在默默记诵的燕月生吃了一惊,下意识反手捏住度厄的手腕一拧,度厄吃痛地叫出声。 “是我!快松手。” 燕月生看清度厄的脸:“好好的正路不走,跳什么窗?” “即便我想要走正门,你也得别把门闩上吧,”度厄揉着手腕,“我只是好心来叫你一声,好心没好报。” “叫我?” “西方七宿的娄金狗来延寿司,指名要找你,说是有要事相商。他是青阳氏家的从祀,还能有什么要事。”度厄坐在桌上晃荡着腿,“司禄留他在前厅喝茶,叫我来找你。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你可仔细些。” 燕月生略一沉吟:“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她正要将面前的书放回架上,度厄星君已经不耐烦地嚷嚷起来:“你快去吧,这里我给你收拾。白帝一脉脾气都不太好,别让人家等急了。” 度厄动手将司命推出房去,返身回来将桌上的竹简旧书一顿扒拉抱在怀里,待要重新堆回书架。最上面一本竹简从度厄怀中滚落,“啪”一下摔在地上。度厄俯身去捡,目光无意间落在最左边的一行字上。 “……阴阳眼?司命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度厄星君工作大半被司命包揽,她平日不如燕月生那般忙碌,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看下去:“天命眷顾,许开天眼。能见阴阳,能辨忠奸。若要舍弃,必折福缘。唯一之计,是为神血。” 由于职责相关,度厄对“福缘”这类字眼很敏感,下意识皱起眉:“什么意思?她想关掉某个人的阴阳眼?” 除了危月燕,燕月生和其他二十七星宿并没有多少深厚交情,尤其是西方七宿。她从前没见过娄金狗,但一迈进前厅便认出来了。和奎木狼一脉相承的气质,忠厚中带着不自知的傲慢。 “你就是司命?”娄金狗审视着她。 “你就是娄金狗?”司命星君在椅子上坐了。M.feNgYe-zn.COm